夏天,他坐在教室里,旧电扇在头顶转的很快,却没什么风。窗户开着,蝉鸣,豆芽的叫卖声都涌进来。
老师在台上讲的什么?我想他一句也听不进去,因为我正和他说着话。
“剪刀就在书包里,”我说。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像是在忍受胃的绞痛。
“把剪刀找出来。”我说。
他的前面坐着一个女生,漂亮的长头发束在背后,直垂到他的桌子上。她往后靠时,那辫子就如蛇静静地躺在木桌上。
“别说了,”他握紧拳头,(当然是在桌子底下)盯着面前被他看了一节课的卷子,可是无论看哪里,余光都能落在黑蛇一般的辫子上。
他是很能忍耐,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同桌仰头认真听课,老师也讲的认真,没人会注意他。
“多好玩啊,你不觉得吗?”我一遍遍对他说。
“别说了,”他转去看老师,盯着老师嘴,重复着老师讲过的每一句话,看得出他简直是在拼命。
可是我相信即便如此,他也完全听不懂老师讲的什么。
“你赢不了,照我说的去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