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此温柔,终于原谅了一切――《平生欢》之感

流年易逝,总要经历


读完七堇年的《平生欢》其实已经很久了,但是我迟迟不愿落笔,总觉得再忆起书中的那些人和事需要耗费我不少的勇气和毅力。可是不写下来却总觉得整颗心都在摇晃不安,找不到跳动的正常频率。仿佛那些经年的过往在身体里挣扎,我辛苦铸就的防线摇摇欲坠。

可是,那些事,我明明就没有经历;那样的世界,我尚在边缘。

我不时在想,以后的我究竟会和谁的生活轨迹契合,邵然,白杨,还是徐平义?亦或是别人。我不得而知。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自己。

书名虽然是‘平生欢’,但是里面的每一个人的平生经历都是一幅沉甸甸的风雨图,平生欢,好像真的很难。

在邵然的描述中,邱天幼时嚣张跋扈,却在车祸和身世的打击下,变得沉默,变得坚忍,学着生活,学着放下;徐平义读书时冠以学霸之名,工作后从事人人羡慕的高薪职业,但却不甘囿于平淡和枯燥,在命运的启示下成为了一名国际志愿者,享受着别样的劳累和心酸;弹簧本是不成器的街边小混混,可是在亲眼目睹母亲的艰辛后,立志成才,最终成为了有些资本的小老板,过着吃喝不愁的小康日子;白杨生得漂亮,却因为早恋,顺从了生活的裹挟,最终沦落为最平凡不过的小城女人,依稀当年姿仪,在琐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沉沦;陈臣原本是一个潇洒少年,长得帅气,学习成绩又好,可是在父亲的执念下他渐渐迷失,又经历家庭的变故,他不愿再妥协,开始释放,寻求解脱,最终结局令人唏嘘。

说和写,总是那么容易,三言两语,一笔几行,几个人的人生就那么毫无保留的铺展在眼前。但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这其中的心酸与煎熬,快乐或悲伤,我们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可能邵然的生活是大多数人希望的样子,经历小学,中学,大学,再到工作,然后结婚生子。有条不紊,平平淡淡。如果以他的生活为正常轨道,那么其他人无疑都偏轨而行。可是,我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快乐和希望,相反,他始终背负着沉重的往事,在生活中蹒跚而行。他每天按时睡觉、吃饭、工作,住着不大不小的房子,穿着不新不旧的衣服,忙绿着、乏味着,无所谓追求,无所谓梦想。青春于他,不过是疯狂地喜欢上一个人,有过甜蜜,有过吵闹,分分合合,最终散场。因为,爱错了。

有人说,这是一本言情小说,我实在是不敢苟同。书里的确是写了他们的感情经历。就像邵然与柔山,白杨与陈臣,可是这明显仅是一段经历,只让我们感到了沉重。

白杨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可是却甘愿庸俗。喜欢了陈臣那么久,最终嫁给了深爱自己的弹簧。我一直记得邵然回到家乡在白杨的理发店里对她的描述,衣服脏兮兮的,丝袜破了一个洞,涂着廉价的脂粉,店里很小很乱,甚至连碗都没洗。她还是在生活面前臣服了,那么的平庸。邵然不忍用‘庸俗’来形容她,好像对不起他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可是,毋庸置疑,这是最恰当的词。她和弹簧结婚的那天,看到陈臣的到来,一瞬间目光像是一星烛火突然被风撩动,意涵万千,点燃了往事,很快风止而烛静,在平静中饮尽了杯中的酒。我想,她终于放下了。不只是放下了陈臣,还有那段不尽完美的青春。

我不想用过多的笔墨去叙述他们之间的种种,因为免不了叠床架屋。我只是想从他们的经历里勾勒出自己未来的轮廓。彼时,他们在厂子里享受童年;此时,他们奔赴在世界各地,去经历自己的生活,或快乐,或悲伤,或充满希冀,或路途渺茫。一年,又一年,再一年,时间就到了,他们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那些难忘的过往,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摧残。无论那时你把它看得有多重要,还是释怀了。

我记得故事是以邵然的结婚为结局。我猜,那时他们已到而立之年了吧,各自有了不同的归宿。携带着自己近三十年的经历,辗转千山万水来到这间小酒吧,为儿时的朋友相聚。走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无论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内心应该是平静的吧。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在此刻,终于无法被涂改的就这样静止于眼前。

我们都在生活中潜行,不论境遇如何,从未放弃。那些经年的往事,在温柔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闭上眼睛,阳光穿越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温柔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记忆就停留在这一刻,贪恋不已,仿佛一切都被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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