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爸爸就会幸福吗？

    有一种说法，离婚后孩子跟着爸爸除了后妈都是自己的亲人，而离婚后跟着妈妈除了妈妈以外都是外人，所以大家普遍认为，离婚后孩子跟着爸爸会更幸福，这是真的吗？

        清明节前，我妈回来扫墓，我送她回老家，回到老家就看到邻家一个嬢嬢用两轮的电瓶车搭着她的孙女回来。

        我还在老远的地方就开始喊这个孙女的名字，想着我难得回来，也难得见到她，她可以跟我们家妹妹一起玩，但是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应我。

        过了一会，我就走到她家门口，我喊了她的名字，问到，你还认识我不呢？她在一旁直摇头。

        现在这个小女孩已经快要八岁了，但是我还能清晰地记起她三个月大的时候，她爸爸因为看不惯她妈的性格，吵着非要把她妈妈离了。那一天他爸一直吵着要离婚，惹来了全院子，甚至全队人围观劝说，然而尽管老一辈的人都要打她爸爸，她爸爸还是非要离她妈妈。就这样，一场闹剧结束了这场为期几个月近一年的婚姻。

      不久后，小女孩的妈妈嫁到成都有钱的人家去了，她的爸爸想再次挽回她的妈妈希望非常渺茫，再后来，小女孩的妈妈又生了孩子，他爸爸挽回她妈妈的希望完全破灭，从那以后，小女孩的妈妈再也没有来这里看她，只是她偶尔去成都，不过都是没几天就回来了，因为她妈妈要忙着照顾弟弟。

        我看到小女孩穿着还是得体大方，辫子也扎得好看，但是小女孩一直有鼻涕流出来，一会又倒吸一下，一会又倒吸一下。从她小就没有妈妈带就跟着她奶奶在田地，还在婴儿车里的时候，她奶奶干农活就把她推到田埂旁吹起，喝西北风，因为没有人带，只能这么干。她大点，她奶奶也是常常要忙农活，让她在院子里满院子跑，也管不到她冷不冷。反正我几乎每次回家，她都在溜鼻子，不管什么天气，她溜鼻子，似乎是从小就开始从来没有好过样。

        “**，你去家里那点纸把鼻子揩了嘛”

        “我不晓得我们家纸得哪里，我找不到。”（没有大人管的孩子，真的随时都在溜鼻子，如果有妈妈在孩子会这样溜鼻涕嘛？）

        我说完，她又跑到旁边自留地里去摘洋葱花，她耍了会，就扔地上。女儿好奇地捡起那个洋葱花，拿到我面前，问我这是什么？我告诉女儿是洋葱花后，女儿像得了什么宝贝玩具似地，紧紧拽在手里，不肯松手。此时我想女儿真的是少见多怪，像这种洋葱花，在乡下处处都是，小姑娘是耍得无聊才去摘的花，而我的女儿常年生活在城市根本没见过，所以物以稀为贵。（其实小姑娘本该也是有着爸妈疼爱，有着无限爱呵护的孩子，但是现在她爸爸非要离她妈后，她没有了妈妈的疼爱，爸爸也常年在外打工，基本没有爸爸照顾）

      我又问她，“你爸爸呢？”

      “爸爸在阿姨家，我还有个姐姐，姐姐对我对好（这个姐姐就是她爸现在找的对象的女儿，上次碰到她爸爸就是去送这个姐姐去补习班的路上）”。

        那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爸爸平时都得上班，上班的时候他都得阿姨家，只有他耍假的时候才会回来带我，他回来就给我辅导作业”

      他爸在我们当地一个加工厂上班，一个月可能就四五天假，也就是说，除开这几天，她爸爸都在别个女家，陪他爸的对象，照顾小姑娘口中所谓的姐姐，她自己爸爸留给她的时间只有那个可怜的休假时间，有时候他爸休假还不会回来。

        说完，小姑娘又倒吸一下鼻涕，跑到对面田埂上去摘苕子结的果子玩（像缩小版的豌豆荚），她掰开苕子的荚，一颗一颗把苕子掰出来玩。虽然她刚刚努力企图描述着她有疼爱自己的姐姐，又说她阿姨又如何如何对她好，她爸爸一放假就回家陪她什么的，但是我从头到尾看到的她都是勉强地表情，就是一个词语形容——强颜欢笑。

        我们家两个宝贝每次开心地时候，笑得跟一朵花一样灿烂，那种幸福的笑容是从内在发出来的，从心里发出来的，嘴角上扬，眼睛咪成一条缝，两个手又笔又划。跟今天小女孩描述她的爸爸，阿姨，姐姐完全是两个概念，尽管她说他们如何地好。

        她一会就耍完手里的苕子，又一股脑跑对面田埂上去摘苕子。她每玩一个田地的东西，女儿就会追问我是什么，问我她怎么玩的。其实她那里有什么玩法，不过就是无聊随意摘一个东西把玩一下又扔了又玩。女儿以为她是在玩什么玩具，或是像女儿跟她哥哥一起玩什么东西的时候会有一个规矩。

        在这个城镇化水平越来越高的今天，像小女孩这么大孩子的父母基本都进城了，她是我们队上唯一一个没有父母管，且又独自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她玩的东西都不过是因为没有玩伴打发时间的，因为没有玩伴，她也没有什么玩的规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论辈分，小女孩该叫我姑妈，但是因为她爸妈都很少在家，我们基本没什么交集，她压根认不得我这个姑妈，以前她妈妈怀她，生了她后我们都经常一起聊天，一起玩，还为他们吵架劝了好多，但是现在因为这层关系的改变，也就改变了所有的交集。

        眼看着夜幕降临，田里农作的庄稼人都陆续回家了，我带着女儿往家里走，远远地我回头看到，小女孩还是一个人在田埂上跑来跑去，时不时地用她的袖子揩她的鼻涕。

        离婚后，孩子跟着爸爸真的就更幸福吗？在我看来，也并不是这样的，爸爸又还会找新的妈妈，爸爸为了自己能有个家，往往把孩子扔给自己的父母带，自己的爸爸反而去照顾新的妈妈，照顾新妈妈的孩子去了。

2022.4.6阳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