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以为,保持临在的难点在于工作日事务太多太累。要备课,要上课,要改作业,晚上的校内培训,回宿舍还要学习……是以我的常我常找借口说很累,不想学习,不想保持临在,最后原定的学习锻炼就不了了之。可一旦给常我以足够时间,无工作之劳累了,情况反倒更难。
周末,一天24小时自由支配,本以为我可以把工作日里那些没时间做的重要但不紧急的事趁着放假认真去做。如整理回顾自己的过去,整理职业知识体系,收集职业发展信息,锻炼,阅读等。但实际情况是:周六早上一般八九点我才起床(内心的理由是难得周末可以睡久一点,平常工作日都是5:55分起床),起床后刷牙洗脸吃个早餐就快到10点了。大脑一想,反正有两天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今天上午懒得跑到学校办公室备课学习了,就宅家里吧。宅家里做什么好呢?沿着最放松的路径——我往往通向了娱乐。不是追网络小说,就是逛B站;不是刷抖音,就是下在线象棋……注意力在一个个娱乐选项中流转跳转,一上午就刷过去了。
中午,吃完饭刷完视频后午睡。午睡,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一般可以睡到下午两三点。睡醒后,磨磨蹭蹭,又可以拖到三四点,于是越发地不愿意起来开始学习工作模式。一天,就过去了。
周日,早上10点,11点才肯起床,原因是昨晚玩象棋游戏或者看小说熬夜到凌晨两三点,一上午,又过去了。下午,想到自己再这样下去整个周末都荒废了,也确实有改作业和备课的需要(截止日期到来的恐惧),下午,终于来到办公室工作。晚上,又故态复燃,这就是我的周末。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周末反而比工作日更难自控?当我身处于时间的自由时,常我却成了我内心的不自由。我的注意力在一瞬一瞬地跳转,我的常我在一下一下地滑落,我的价值在一轮一轮中消融。为什么要说价值的消融?因为这是常我惯用的借口。
在周末,常我首先给自我的休息做“合理化”解释,说自己那么累了放松一下是可以,但往往发现放松变成了放纵。在发现无法欺骗真我后,常我又去消解真我需要做的事情的意义:一想到还不是又得去办公室“加班”,又是做重复的事,早点做晚点做有什么所谓呢?又没多大的价值。常我一开口,真我就知道它已经扭曲了意义。因为事情本身是无价值的,就像生命本身是无意义的,但生命本身也不需要意义。是人的思维,人的常我的运转需要意义作为一块一块的基石。
正常运转时,常我觉得做事有意义,懒得运转时,常我觉得做事无意义,背后并不是说这件事真的无意义了,只是它找了一个借口,说这件事重复来重复去,太无趣了啊!我为什么在周末一直难以进入当下,是因为路被常我截断了。
它跑到前面去评判生活中的一切,它的目的不再是维持生活的运转,而是否定生活中的无趣部分。这个无趣部分如何而来,通过比较而来的。比较自小说,自视频的一切新奇事物,自朋友圈的一切吃喝玩乐。于是常我变得躁动了,甚至变得愤怒了,它不甘于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下,于是它驱使着我去寻找一个出路,这个出路的突破就在于我的自控力薄弱处,就在于我最习以为常的打着休息做借口的“娱乐”处。
常我是需要被安排的,是需要被使用的,是我忽略了它的诉求,没有及时的去给它做安排,让它运行在合规的轨道上,所以无法流通它在我体内暴动,自伤了。
本质上,它是注意力的机器,是对过去曾经体验到的新奇感的迫不及待的重复。例如:追小说,看完了更新内容还想看(对过去新鲜感的重复);下象棋,输了我很不服气,一直下到我能赢(对胜利欲的重复);刷视频,一直在寻找更有趣的更有知识性的视频(对新鲜感和伪装成能学到知识的成就感的重复);打开微信,期待有谁在召唤我(渴望被安排,被放置于一个熟悉的运行的轨道上)。
这是常我的工具性,因为它从本我中的生命能量中流淌下来,但它又不像真我那样可以自然地和生命能量融合在一起,它需要被安排,被使用,再被引导回真我而不迷失,是不能被忽略的一股力量。
说人话简单一点就是周末我别宅在宿舍里了,在宿舍我只会想着睡觉吃饭刷手机,换个开阔的环境就才能唤醒真我。
当真我的力量,当临在的力量还很薄弱时,配合更开阔的环境,更有规律的引导去使用常我,就尤为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