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庸先生的小说《长安的荔枝》以小人物的视角展现了繁华锦簇的大唐盛世背后统治阶层的腐朽与没落,统治阶级随意的的一句话、一个喜好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从上到下不同的职能部门去配合、协调,这一举动也关系着小人物的生死荣辱,为了满足主子一时的欲望,权贵们一以贯之的策略就是横征暴敛、劳民伤财,对统治阶层来说这是理所当然、无关痛痒,对平民百姓来说这就是一场人间浩劫,他们不得不面对倾家荡产、朝不保夕的悲惨境遇。
李善德本是京城上林曙的一个拿着微薄薪水的小职员,人到中年的他终于在京城贷款买了一处宅子 ,尽管离皇城较远但他很满足 ,他想象着在院子里和妻女赏桂花、喝桂花酒的幸福场面,自此这个城市终于有一盏灯为他而亮了,本想平安顺遂度过余生,然而命运却将他推到时代的风口浪尖,皇帝最喜欢的宠妃想吃新鲜的荔枝,为了博妃子一笑,皇帝便设了一个荔枝使的职位,只为在贵妃生日当天将新鲜的荔枝送到美人的口中,恰好这个看起来无上荣耀实质上困难重重的使命落到了李善德身上。荔枝是一种保质期很短的水果,从岭南将新鲜的荔枝运到都城看起来是天方夜谭,他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各种权力博弈的牺牲品,想想刚刚过上的新生活、想想幸福的小家,他感到自己一下子从云端坠落到谷底,当他准备和妻子和离然后等待死亡来临之时,好友杜甫给他讲了一个老兵在战场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于是激发了他奋力一搏的勇气,这份勇气激发了他的智慧与潜能。
之后,他就开始了转运荔枝的探索与实践,跋涉千山万水到达荔枝的产地岭南,他发挥自己在算学方面的特长精密地计算路程、设计不同的运送路线、记录荔枝的保质期、精心布置沿途驿站的人马、调配物资,在耗费了巨大的心力之后,终于将新鲜的荔枝在贵妃生辰前送到了皇宫。
这期间,他目睹了为躲避荔枝税逃跑的百姓、面对官府大肆砍伐荔枝树而默默心痛的果农、还有借着转运荔枝而搜刮民脂民膏向统治者邀功的官员,这些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正义与良知。他在成功之后没有借此继续在仕途上攀升,却不识好歹地为天下黎民与权臣据理力争,结果他没有得到令人艳羡的成功,却被发放岭南成为一名普通的果农,也因此躲过了安史之乱。
一个小人物面对生死考验他选择奋力一搏,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是对生命的珍视、也是对亲人的由衷地眷恋。面对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他选择坚守正义,因为这份富贵和荣华是建立在统治阶级对劳动人民不断盘剥的基础上的,这一条荔枝道是用鲜血和汗水铺就得。在李善得看来,作为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一员,费尽毕生心力只为换来妃子一笑是显得多么荒谬与悲哀,统治者为一己私欲而肆意践踏百姓生命、生存权利的恶行是那么的残酷,所以,他不忍心也不愿意去享受普通人的心血所堆砌的成功之路,因为感同身受,对他老说,捍卫普通人生而为人的尊严是最终的选择。
因果真的有报应,也许就是因为他在人生紧要处对正义的坚守让他能享受后半生的岁月静好。绝境中抓住仅有的一丝希望努力杀出一条血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正义、良知的一方也许会经历很多磨难,但是,磨难之后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这就是我在一千多年前大唐王朝一个平凡人身上获得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