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最早感知季节更迭的精灵。当槐花尚未吐蕊,蝉鸣还未破土,这些带着透明翅膀的观察者便已盘旋在人间烟火之上。人们总用厌恶的目光驱赶这些黑点,却未曾注意阳光穿过它们翅膀时,会在墙角投下彩虹般的光斑。
厨房纱窗上的舞者,垃圾桶旁的沉思者,它们用复眼收集着人类世界的秘密。六条细足沾过腐烂的果皮,也触碰过新生儿的脸颊。在某个潮湿的午后,我曾见一只苍蝇停驻在梵高向日葵的仿画上,它的口器轻触油彩的凸起,仿佛在与百年前的疯狂艺术家进行跨物种的对话。
最动人的是雨前的低飞。它们突然变得笨拙,像喝醉的诗人般在闷热的空气里写潦草的诗行。这时若用手指在空中画圈,便会看见这群固执的生物开始绕着你设定的轨道飞行,成为活体行星仪里最卑微的星辰。当它们最终坠落,翅膀粘在黏胶纸上,依然保持着飞行时的姿态,像博物馆里凝固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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