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48年,诗人杜甫在新交好基友郑虔家留宿,谁知郑虔家实在太破,窗户不停漏风,郑虔急中生智,竟将妻子准备用来过冬的夹被塞了窗堵风,谁知郑妻不仅不生气,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抱起一卷纸,含笑出去了。
郑虔,唐代人。杜甫的好基友,铁哥们。
杜甫初到长安时,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后来的至交郑虔。
郑虔这人多才多艺,人也极好,但是久不得意,只能寄居在城南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家况十分清寒,经常没有米下锅,眼看着秋末冬初,日子怕是不好过。杜甫就想着送去一点银钱,以尽朋友之道。
这天傍晚,郑虔正裹着一床夹被闷睡,忽听风中有人在喊:“郑兄!”一开始还不信此时有人来访,后听呼喊不断,睁眼静心一听,竟是新交好友杜甫,心中一喜,急匆匆从床上爬起,连鞋都顾不得蹬好就往外跑去开门。
杜甫进屋后,两人并坐榻上,争相谈笑,手还在那里拉着。郑妻见了,赶紧让丈夫请杜兄把衣冠脱下来掸一掸土,自己又出去打了洗脸水来。
杜甫正想等郑妻走后洗漱,忽见郑妻在向郑虔耳语,忙将身带的十两银子取出,笑对郑虔说:“小弟旅费尚不缺乏,前日韦左丞(济)来访,又送了我些银子,正好转赠吾兄。小弟还要饶你一餐,畅谈些时才走呢。”
郑虔随手将银子接过,转交妻子,吩咐去置办些酒菜,笑道:“杜兄是我辈中人,决不嫌弃我家的粗茶淡饭,如果不留下来作彻夜长谈,当真是减了我二人的清兴。”
杜甫正和郑虔谈得高兴,忽然脑后凉风,回头一看,才发现纸窗越破越多,就想让郑虔去寻点糨糊来,一起把窗补好,免得大嫂到时忙不过来。
谁想郑虔竟打算用自己木架上的画来糊窗,杜甫赶忙拉住说:“你那几张画我都拜读过,不是多历名山大川、胸藏丘壑、笔染烟云的人决画不出来,这都是你的心血,怎么能用来糊窗呢?”
郑虔微笑道:“反正无人识货,用来糊窗,和你这个知音共赏,才是我辈豪情,你怎么俗起来了?”说罢,便往上屋赶去。
杜甫知道郑虔任性,劝未必听,忙去屋角旧木架上把几张画藏在一旁。忽然瞥见未及打扫的案上微微露出一角的画来,连忙拿起,竟是一幅《终南春霁图》,就着重明的灯光一看,那画一面是平林远渚,绿柳含烟,春云自舒,岚光如染,一面是奇峰刺天,危崖映日,红紫万状,涧谷幽深。
杜甫是越看越爱,也越替他抱屈,心想:这样多才多艺的人,竟会落魄长安,贫寒至此,哪还有什么理可讲?又想到自己也是多年流转,依旧青衫,将来……
正想着,室内的风突然静了,孩子在大风中急呼:“爸!快把它扯下来,妈回来要……要生气的。”郑虔不知已糊了什么东西,仓促之间将破窗补上了。
郑虔回屋后笑着说:“画毕竟是我的作品,在毁之前还想暂时留给懂的人品鉴品鉴。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原来他竟把妻子刚洗好才两天、准备装棉过冬的夹被塞了窗户!
果然郑妻回来后有些着急,郑虔笑着想去把夹被扯下来,郑妻忙拦着说:“已经挡上了,就不忙这一时了。这些家务事你越帮我越忙。你且陪杜兄清谈,等我把酒菜准备好了再说。”
说完转身要走,忽又回顾郑虔,苦笑道:“酒菜都买来了,还租了两床被子,纸也借来好些。这回请你把这几幅画保住,你在山中连住四月,又费了好几个月的光阴才画成的东西,莫再毁弃可好?”
杜甫忙从榻后将画取出,笑道:“大嫂请快拿走!这幅《终南春霁图》更是郑兄精心杰作。不是我辈中人,看都不给他看呢。”
郑妻含笑谢诺。抱起画,出去了。
@李桐花的小酒馆 以上故事,是最近读杜甫读到的,我读的杜甫,主要有冯至的《杜甫传》,还珠楼主的《杜甫传》,叶嘉莹先生的《叶嘉莹说杜甫诗》,还有《闻一多说唐诗》。
上面所描述的细节,多记录在还珠楼主的《杜甫传》里。杜甫在长安10年,和3位诗人交往最深,这三个人在杜甫的长安后期丰富了他的生活,慰解了他的愁苦,并且都是他终生的朋友。
他们是高适、岑参、郑虔。其中,三人中与杜甫来往最久、交谊最厚的就是郑虔。而对郑虔而言,得此良友,当真快哉,得此贤妻,更是自豪。
良友贤妻,得一实人生有幸。你怎么看?欢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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