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即断,念起不随。念起即觉,觉之即无”
————《金刚经》
与你相逢
午夜的街道,街灯、穿梭的汽车和雾气笼罩的街道。这是11月底的一天,她又是最晚离开公司的那一个。风很大,北方冬天的大风,直接透过围脖灌到脖子里。她觉得冷,但更觉得无聊,于是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背过脸,点燃了。这时候,背后有个声音喊她:“Mary,真的是你啊!”
声音是陌生的熟悉,说起熟悉,这声音曾经在她生命里占据了22多年,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从每天能听到,到找机会去听,到听不到,又到占据每一天,记录了他们的感情交集,从同学到情侣,到无交集。
5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已经记不清最后的对话是什么样的。
她下意识地有些沮丧,这个时间,她的妆已经糊掉,脸色青白,昨天穿的那件很衬她气质的大衣为何没有穿呢?最重要的是,她还在抽烟。他会不会觉得她过得很不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
心里百转千回,但还是瞬间回头了。
“hi,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出国了啊”她声音清晰而稳定。
“回来了啊,回来没几天,刚在这附近送个朋友,看着像你,你还真没什么变化。”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像他们之间不曾有过未见的5个年头。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烟,她往后稍稍缩了缩,看看还有很长一段,想了想,还是熄灭了烟。
“你这是?”他看了看她。
“噢,我刚下班,我在前边的报社,明天要出报,刚交完稿。”她冲她笑了笑,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刚恋爱的时候。“对了,要是有什么新闻线索,要告诉我哈。”
他微笑了下:“好的,你电话没变吧!”
“嗯,是啊!”她点点头,“我得回家了,明天还有采访。电联啊!“
正好有辆出租车经过她,她立刻招手叫停车。
他和她挥手作别,从车后镜里看他一直望向车。
出租车上,她一下子松弛了。
她没有他的新手机号码,和过去一样,心里很想要,但却不开口。想到分手后他的信里说:你能够说出你的想法,我觉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是我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她。
其实,他一直看她很清楚,某些地方。
夜晚很冷,她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好似很热。以为再也不会遇见,没想到会这样冷不防地遇见。
都是假象
第二天上午,一如既往地忙碌,市劳动局要发布个新政策,跑线记者都要到场,听完发布会后,负责宣传的小婷摇着她的手说:“姐,这条得发啊!领导要求的,你得帮我啊!“她看着
小婷的笑脸,想着3年前刚打交道时,她冷冷的话语“这稿子能不能发我得问过领导,你们不能随便发,有责任你们自负”。
今非昔比啊,这3年来她从实习到正式,从记者到兼任一版的编辑,从一无所知的行业新鲜人到这条线上的小主管。变化好快呢。
回到单位了,她放下包包,准备开始工作。电话铃响起,不熟悉的号码,她礼貌地接通,做这一行,每天三教九流,什么都要遇见。
“在单位么?”是他,他居然还留着她的号码,她有些小窃喜。
她就势坐到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昨天你不是说有什么新闻线索要告诉你吗,我这儿还真碰上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给你讲讲啊┈┈”他的声音在耳边飘荡,就好像他们分手后的几年间,她有问题,他一定尽力来帮。倒时他们相恋时,从来没有这么和谐地聊过天。
“嗯,是。我前几天还去了**小区。”他提起了一个小学同学住的地方。
“噢,她结婚了,现在住**这边了。”他们又开始聊到了同学们的去向,“同学基本都已经结婚了,毕竟都27、8岁了啊。”她笑笑说。
“你也没结啊。”他突然的这句话,让她瞬间失语。
“我也还没结啊,所以也不都是结了嘛!”他调侃的语气让她的小心脏突然狂跳。
她忘了后来是怎么又聊下去的,只是放下电话时,手机已经发烫了。
这才是生活
电话再次响起,“小瑞,晚上我们去**饭店试试菜,可以的话婚宴就订他家了。”是男友温柔的声音。
3个月后,她幸福地挽着男友的臂,走进了婚姻。自那次以后,她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她也没有存他的手机号码。
婚后的某一天,她登陆他们班级的同学录,这5年来,她不时会上去看一看。
他们班级留言区里非常热闹,都是恭喜他的话语,他也结婚了,好像比她还早一些。从留言来看,婚礼场面浩大,新娘十分美貌,应该已经筹备很久了。
她关上同学录页面,脑海中闪出这句话“未来不迎,当时不杂,过往不恋”。
后记:不是每次的邂逅都是致命的情感的转折,所以《何以笙箫默》才会那样吸引。有多少人能在分别经年后,仍能恢复情侣的关系呢?
大部分的时候,无论曾经怎么真爱,曾经如何难舍,分开也只能道珍重,再见也只能短暂地颔首,然后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