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回家的时候特别得意,叽叽喳喳的说老师又选了两个班长,并且赋予班长们一项大权——可以给犯错误的同学记名扣分。她第一次行使了这项特权——给三名同学扣分了。
我问后续,她说被扣分的同学里有两位女同学以因此哭了,老师让她们去办公室,她们也不去。我问,一共几个孩子被扣分了,她说三个班长都给同学扣分了,有一个班长没有。一共有5个同学被扣分,她还特意强调,她给扣分的同学最多。末了,加了一句,她们班最乱的同学见到有女生哭了,就指着她说:“你惨了,你把同学惹哭了。”小姑娘告状的时候有点委屈。
我又问她是怎么回应这个“乱”孩子的,她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说,她们活该。”
我被“活该”这两个字雷到了。小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是非观,在她眼里,违反规矩就应该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有条例上的,也会有情感上的。如果不能承担这个代价的,就是“活该”。
我该说什么呢?
应该,是个人对规则的认同履行。不管规则是否公平,只要遵守就好。活该,必然是否定规则后必然付出的代价。小姑娘用一种遵行规则后的生硬面对自己同学的眼泪。这生硬的“活该”,或许正在啃噬着一个孩子最纯良无垢的善意。
成长需要用规则框定界限,我们用规则框定世界,连老夫子也说“七十而从心随欲,不逾矩”。一个人要到古稀之时,才有随心随性的权利,而这种随心仍然被圈定在“矩”内。应该,是一个人走向成熟、融于社会、容于自然的必然界定。
而活该呢?活该,是面对别人的不幸,以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漠视。违背了应该遵守的规则,必然承受代价,面对别人遭遇的代价,我们站在规则的彼端报以“活该”的讽笑。这种关于“活该”的不善随处可见:喝水呛到是不注意,活该;走路跌倒是不当心,活该;降了,活该;坏了,活该;没了,活该……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