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浴室里，麦扣不死心地调了下淋浴发现确实没有热水，将就着快速洗了个冷水澡，他把刚换下来的衬衣翻了个面胡乱地擦了擦身子，拆开自己刚刚拿进来的那个塑料包装袋，摸到的瞬间表情就凝固了，拎出来一看更是无话可说，后槽牙都给咬紧了——一条毛绒短裤。教授站在原地思考了三秒到底要不要穿上，最后还是把它塞回了包装袋，穿上了自己的裤子。迅速套上晓宇的破洞裤，一个没留神脚差点直接从洞里戳出来，再穿另一条腿的时候就小心了很多，最后把衬衣穿好扎进裤子里，扣子都扣好了才走出去，拎着包装袋看向正在憋笑的人，“晓宇，这，这你也自己留着吧！”
“行，扔着吧，留给下一个讲究人。”晓宇手边的手机里正放着一段录音，抽空往麦扣手上瞟了一眼弄清楚他说什么就埋下头，刷刷几笔把最后一节的词给填完。小孩儿随手扔下纸笔，音箱脚下已经堆了不少爬着乱七八糟符号的稿纸了，不差这一卷。他站起来两手在大腿上拍了拍，摩托钥匙在兜里叮当响了一声，“走呗，带上那兔子。”晓宇的目光从麦扣的脚下扫到头顶，后知后觉地看着老师滴水的头发，“哦，我这没吹风机，我的头发洗完没一会儿就干了。你头发还挺长啊，不过摩托一路肯定也干了。”
麦扣不习惯地扯了扯裤子被划开的地方，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整齐叠好，“有袋子之类的吗？”他把衣服都抱怀里，顺手去拿了那只可爱的毛绒兔子，“头发没关系的，你和我一起去看Frankie吧，这只兔子你送给她。”拿着兔子晃悠了两下，笑着看晓宇，像在哄小孩。 晓宇给他这一番话弄笑了，在小厨房里翻了个印着“好再来超市”的塑料袋，一手递给麦扣一边瞥见他的脸，笑就更收不回去了。“一会儿见了小姑娘，你跟他介绍我，就指着你脸上的伤说是我给打的，又是我给治的。”
麦扣收过塑料把衣服都好生地放了进去，一边装衣服一边看着晓宇，“那她肯定要躲着你。”他给袋子打了个结，顺便把兔子塞进晓宇怀里，“我们走吧。”
“小孩儿肯定喜欢我比喜欢你多。”晓宇隔着透明的带小花的塑料纸包装揪着兔耳朵跟提一袋土豆似的抓着兔子，把人赶出门去跟着锁门。使劲拧实生锈的锁芯，三步并两步下楼梯，往楼道外面瞟一眼，“天都这么黑了，她还不睡觉，等着你呢？”
“她不知道我要回去，我好几天没回家了。”麦扣提着衣服跟着晓宇走，手心出了点汗，不自觉地攥紧了塑料袋，“不知道Sara回家没，老实讲，我并不想看到她。”脚步跟着沉重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Frankie很懂事的，九点半之前等不到人回家会自己睡觉，她特别乖。”
四层楼的楼梯没两分钟就走完了，晓宇推开单元门，空气里乱七八糟的气味也散得差不多，干干净净，只留下居民区扎了根的干燥的烟火气。“这玩意还得你拿着。”他一扬手把兔子塞给麦扣，弯腰开锁一伸腿跨上去，“上来，宇哥十分钟给你送到，争取多给你挣些亲子时光。” 麦扣笑着把兔子搂住了，跨到他身后坐好，脚踩在踏板上正好让腿弓成九十度，把兔子放在左腿上坐好，右腿托着衣服，用指尖戳了一下晓宇的背，“走吧，晓宇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