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暮色苍茫,田野上空已被薄如蝉翼的轻烟笼罩。老公开着车,小女做伴,我们一同行走在通往我家的水泥路上。
虽是水泥路,但因常过载重的车辆,所以路面已是粗糙不平。这条路上,我曾无数次走过:春天,那个八九岁疯丫头曾在这里练过车技;夏天,那个十几岁青少年曾和姐姐背着装满草的袋子将汗水滴在路上;冬天,已做了妈妈的我曾不顾数九寒冬踏上这条路回家探望孩子……悠长的路,今晚我携带家人从此路过,往事竟历历在目。只不过看到这不平的路,我更担心腿脚不灵便的爸爸走在上面会是怎样的情形。
快到村口了,在这条由北往南的路上,透过车窗,我习惯性地往东面的麦田望去,那里有我已长眠地下的爷爷。我睁大了双眼,暮色呈现给我的只是苍茫一片。和蔼可亲的爷爷已永远留在了那里,他是否每天守望着这条路,守望着这份割舍不断的亲情?
车在家门口停下,打开车门,听到了从院中传出的谈笑声,我心里一阵温暖与欢欣。对于一个已出嫁的姑娘而言,回家时最大的安慰莫过于听到家人欢喜的谈话。家人在,和谐在,温暖在。
家人迎接,我到堂屋,爸爸还在吃晚饭,其余四人已吃过。锅里没有饭了,妈妈和弟媳赶紧忙着重做。重新热热馒头,妈妈把热水倒掉,说是蒸馍水烧汤不好。然后,又重新烧热水,做稀饭。等水开的间隙,妈妈又批评我只顾工作不顾身体,叮嘱我身体不舒服了要及时看。饭做好了,妈妈调了腌制的好吃的菜,还有我今晚买回家的凉菜。端碗吃饭,爸爸在一旁数落我妈妈:也不给炒个热菜,算啥!我连忙说到:“就这都行,吃不了多少的”。其实,我是不愿多劳累妈妈,因为穿过灯光,我分明看到了妈妈深陷的眼窝,因腰疼而没挺直的脊背。闺女回娘家,不管啥饭吃着都香,何况今晚有这两个凉菜的陪伴呢。
吃着说着,说着吃着,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轻松自如。
家是什么?家是无论走多远一回眸就绝对会准确找到的地方。回家是什么,回家是看得见的家人的健康、家庭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