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仔合住,元仔是我高中同学兼死党闺蜜。她真的是一个很让人有幸福感的室友。
我买了一个搅拌机,此前的功能局限于做芝麻糊;她则开发了黄瓜香蕉汁、玉米糊等新功能,现在黄瓜香蕉汁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日常饮品。
我的早餐之前只有蒸货:蒸鸡蛋,蒸包子,蒸烧卖。她则买了即食牛肉,生菜,圣女果,吐司,做自制三明治。
她对吃的极挑,就算是受限于贫穷需要自己做饭带去公司,她也会变换每天的菜色,光“瓜”她就能买回:丝瓜、黄瓜、冬瓜、南瓜….
受她影响,我的餐桌上终于也不是青椒炒肉、番茄炒蛋土豆丝老三样,慢慢也开始有了新品。
上面说的都是吃,玩的东西她更有创意。
昨天我下班回到家,看到她在….织围巾?
噢,果不其然,她又新买了一堆毛线,准备悄悄给异地男友织一条冬日惊喜。
她一边打开《武林外传》当背景音,一边双手灵活的勾勾拆拆;不知道为什么,勾错了一处就要重来,所以她一边织,一边骂骂咧咧。见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
“看到没有,我高中的时候跟你打那条蓝围脖,也是这么一边骂,一边跟你打。”
太不容易了,一条围巾织好,得缝补进多少时间和爱意(怒骂)。
围巾织了一会,她有打开了新买的快递—-一个相框?
“我一个朋友最近要生日了,给她做个相框粘土”。她说。粘土是上次给另一个朋友做发卡,粘土用来捏发卡上的图案(汉堡、多啦A梦,小红花、小鸭子等),以及一个镜子,镜子的边框也细致的用紫色和黄色的粘土装了边。
于是她把打了两排的毛线和毛线针塞回柜子里,拿出了相框和粘土,开始捏海绵宝宝、派大星和蟹老板。
我感慨于她由于贫穷生出的惊人灵巧,又佩服她的粘土爱好是这样令看着的人都会心生幸福。
坐在桌前低头摆弄一团团五彩粘土的她就像个魔术师一样,一下手边多出个可爱的小玩意。
“你天天捏啊捏,啥时候把你的尤克里里也弹起来?”
“现在就可以啊!” 她说
角落里尚未蒙灰的尤克里里被她拿到手中,她问我想听什么,她唱给我听。
我想听什么你就能弹什么吗?这么牛??
她嘿嘿一笑,说,我弹的是很简单的和弦。
于是她现场查了《有可能的夜晚》的谱,开始弹唱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厚,转音很自然,唱歌的时候能够抓住那份细腻的感情,概括起来就是:好听,治愈了打工人的耳朵。
不过这首歌终究还是不太熟,完成度70%靠唱。一曲终了,她问我还想听什么,我说弹你最拿手的吧。
她弹起了最近在学的一只曲子,伴着“我听见风~在说话”的歌词,躺在床上闭着眼的我觉得头皮有被歌声按摩到,隐隐跳动的神经也不浮躁了,专心听歌。
一曲罢了,我对她说,完了元仔,这以后每天晚上你不跟我唱首歌,我不会让你睡觉的!
她哈哈大笑着认领了我夸张的夸赞,说,也不是不行。
阳台的灯没有关,她“哎哟”了一声,踱步到阳台。我的彩虹屁还在继续:“我的天哪,感觉整个人都被你的歌治愈了,真的好温暖!”
她又踱步回到床边,回来才发现刚刚还是没有关灯,原来是听我的彩虹屁入了迷。
她又去关了一次灯,途中开始怀疑自己:“我这三脚猫功夫,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到位了,朋友要来干嘛的?就是用彩虹屁夸到让你质疑自己: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做的这个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这种良性的自我质疑,是新一轮自我探索开始的前奏。我写作就是这样,只是在写而已,开始认可自己写的东西,也是从别人的肯定开始,经过一段自我质疑,再到坦然接纳,再到有意精进。
我天天夸元仔长得白长的好看,不化妆是肤白貌美化了妆是天仙下凡,她只涂个眉毛我都会像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一样感慨: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看来以后也要多夸夸她唱歌好听,这样每天才有晚安曲~
入睡前的最后一秒,那一抹不合时宜的担忧又涌上心头:这首歌真好听,和她一起住真幸福,万一有一天我不和她住了,空荡荡的小屋没有人玩粘土打毛衣看《武林外传》弹尤克里里,日子得该多无趣啊?
以后一定会分别的,今天就快乐今天的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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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阿婉,98年生人,生活观察家,未来的口译译员。
翻译现役选手。
Focus on the one most important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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