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晚安
城市的夜是彩色的,泛着琉光,偶尔刺的人有几分迷糊。
我们都在城市里穿梭,努力想要寻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呼吸着略微薄凉的空气,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驻足在装潢并不惹眼的酒吧,想象着,某一天,可以安心放下手头的事情,约上三五好友,谈笑风生,喝个酣畅淋漓。忽而想起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皓月当空,心如止水,敬往事一杯,酌风月三两,倒也偷得几分欢畅。
其实,很多人都想把日子过成诗,闲庭信步,执手簪花,与星夜同塌而眠,携佳眷同戏风月,这样的日子,只是想想就觉得心动。怎奈何,车水马龙,倒也真的经不起这番折腾,这大概就是,你爱上了一匹马,可你的家里没有草原。
我们都一样,一样的敏感脆弱,却又看起来无坚不摧。有时候,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觉得四面楚歌,明明心里千军万马在嘶鸣,而看起来若无其事。这已经不只是某种表演,它成了一种习惯。或许哪天觉得累了,躲在无人的角落,蜷缩着,像一只孤独的小兽,舔舐伤口,慌张而桀骜。
我们开始学着当一个大人了,不动声色的装饰好任何情绪,觉得委屈,也不会哭,觉得累,也不会说。习惯了即使一个人也能吃饭、逛街看电影甚至搬家。看不惯的人和事还是有很多,不过,不会再像个愤青一样,无休止的批判,我们学会了微笑,亦懂了包容。偶尔也还是像个孩子,大雨滂沱,却不爱打伞,湿漉漉的在雨里奔跑,感觉像一个超级英雄。
很难想象,有些无助本身裹挟着透明的不安,晴空万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星星点点的明亮,这些光竟能让颗颗透明的情绪有丝丝烧灼的痛楚。一个人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人头攒动,忽而觉得有些城市,就算你不止一次站在她脚下,你也从来不曾属于过这个城市,哪怕一秒。华灯初上,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闭着眼睛甚至能听到这个城市的呼吸,绵软而温柔。你依然站在陌生的街口,你的眼里盛满了摇曳的光芒,璀璨的星光拥抱着你,那一刻,你觉得安心,并不是因为你属于这个城市,而是你的心,装下了她给你的温柔和热情。我们都是敏感而坚强的,也都曾在原地踌躇,害怕迈出一步,而后来,也都大步向前。
听说,晚安是要和喜欢的人说的。每个人的晚安都有时差,或许,向你道晚安的人很早就困了,只是想等到你的时间,或许,向你道过晚安的人,才开始忙碌,我们彼此的时差很少能刚好卡到。不记得说过多少句晚安,但是记得和谁说过,总觉得,这是想说才能说的词。我认识那个不会和我有时差的人,我们像是几十年的老友,风雨同舟,我却从不曾对她说过。虽然抱歉,却倒不觉得不妥,她知道我所有的日常,了解我所有的时间,她见过我随便什么睡姿,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又是一个凌晨,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