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两条腿,膝盖以下,明显的酸胀,困倦乏力,我知道,是受风了。
原因嘛!说了肯定招骂,呵呵!雨后开空调,冷风吹的,自作自受呗。
不过,稍稍有点冤屈,空调不是我开的,我只是一个间接的被“受虐者”。
起身,双手握拳轻轻敲打腿部肌肉,不适瞬间减轻。
在神经系统感官的困惑里,猛然间,我想起了我那患有风湿病的外婆。
反正也是个不眠之夜,索性,就用文字来粗糙的记录下一个老人的点滴吧!
外婆今年八十多了!身体很不好,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当然,这样的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我写了很多的文字,但没有一篇是描写外婆的,她的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的坎坷和不幸,没有过大富大贵,却活的自然优雅!
外婆出身贫农,生育六个子女,有一个女儿养到三岁,出天花不治而殇;另有一个儿子,一表人才,参军提干,却煤气中毒而亡。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是怎样跨过了那段黑暗,但我相信,这其中的坚强和坚定一定是一股子信念之火在内心默默的支撑着,强大,而不可磨灭。
读高中时,慢慢懂事,我常问妈妈:外婆是不是不幸遗留的大家闺秀?被高喉咙大嗓子的外公给“捡漏”了呢?”
妈妈会不置可否的用右手的中指弯起来,狠劲地敲敲我的额头,然后,再给我一句滇怒“没大没小的,说话净不过脑子”!
我有说错话吗?没有吧!我很正常的,不信,你们听听。
外婆吃素不吃肉,还诵经。她放生,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经她之口,信手拈来。
她的诗文都是我帮着抄的,(她不识字的,我抄一遍,再给她读几遍,然后她再跟着会唱的人颂唱)一本一本,“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还有还有,比较哲学一点的,“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等等等等。
听听,多么感人的诗意呀!
她还会剪纸,窗花,大红囍字,用各色纸张折糊成形状不一,惟妙惟肖的小动物,桌椅板凳等。
女红,绣品,更不用说了,邻里乡亲的,谁家娶媳妇,嫁女儿,手工的嫁妆活儿,她可没少帮着做。
我们家姐弟三人,从小到大,我在我家的位置就属于“疼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了个受罪的”那一类,所以,基本上,我是常泡在外婆身边的。
她常说,女孩子家,要懂得规矩,知礼数,见人三分笑,说话要温柔,不能咧嘴露牙,见人打招呼,倒茶七分满,敬茶先长辈后晚辈。
看看看看,我是不是没说错?(偷笑)
外婆七十多岁时,头上才长了有白发,我妈是老大,下面有三个舅舅,苦难的日子自不必说了,她的心气儿和奔头就若一阵春风沐浴在子女的心田,指明照亮,几个舅舅发展的皆不错,外婆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很遗憾,好日子没过多久,可能是积劳成疾吧,她老人家竟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手指,全身关节变形,僵硬疼痛。
人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一点也不假,外婆的身子骨每况愈下,严重的骨质疏松,稍有不甚,就是骨折拉伤,在病痛的不断侵袭下,形销骨立,卧床不起,残喘难言。
每每看到,我的心总是难过的抽搐。
只记得,我坐月子那时,外婆体健硬朗,给我的孩子亲手缝制的一件件小衣服,美观合身舒适;扎的小配饰玲珑小巧可爱,引得先生家的亲戚们一阵夸赞。
而现在……
一提起,未语泪先塞。
以前,外婆、妈妈和我,祖孙三代一起去逛会,总有不是很熟的人看着我们说,“脸型五官真的很像哪”!
我就会别过头问我妈,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美?
我妈总会满眼含笑的对我说:反正,常听大人讲,你外婆和你姨婆三姊妹中,就你外婆最好看。
回忆总想哭!
写不下去了,真的是提笔欲落字很难!
我只是偶感风寒,就这般的夜不能寐,我那至亲至重的外婆,在今夜,你可安好!
愿岁月的祈祷,能带给外婆晚年最大的静好。
感谢!感恩!我的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