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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少刚在谈恋爱?”几天来张局长的话在耳边隐隐而来,又隐隐而去,白芷有些忐忑,也有些惘然。
但她不知道怎么办,悒悒郁郁,生活似乎顿然没有了阳光,变得懒懒散散,浑浑噩噩,每天懒懒散散地睡,懒懒散散地起,又恍恍惚惚地下班回来。
每天夜阑人静的时候,冥冥之中她都能听到枕边那块秀华表滴滴答答的响声,如竹丛滴雨,清脆空灵,又如心灵迸击的脆悦渺渺之音,恍恍中,她似乎又和少刚站在了那朦朦的路灯下……
几天下来白芷憔悴了不少,进道茫然地吃着饭,婉芝默默地关注着,虽然两人私下里嘀嘀咕咕了不少,但终也没问。晚饭后,白芷郁郁地放下了碗筷,独自走了出去。夜晚的街市街灯粲然,轻音缭缭,循声而去,不觉然到了交叉口的街心公园。
公园内几束架杆灯幽幽忽忽,亮也黝黯,空场处十几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们穿着红红的灯笼库,在舒缓飘荡的音乐中有节凑地跳着健身舞: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白芷痴痴愣愣地站住了,如暮霭披身,稍一迟疑,径自走了进去,在后排也一起随之舞动起来。
音乐停时,她已鼻尖沁汗,心情舒畅了不少,便不紧不慢地往家中返还,“闺女,闺女,”没走几步,却见不远路灯下的长凳上一位披散着白发的奶奶挥手吆喝着。
“闺女,闺女,”她左右看了看,无人,但奶奶依然向她招着手。
她疑疑惑惑地走了过去,站在了奶奶的面前,奶奶拉着她的手,“坐下,闺女,”奶奶好像认识她,“月茹,你回来多久了?”奶奶笑着,瘪着清瘦的面颊,慈祥地端详着她。
她明白了,奶奶认错人了。她挎起了奶奶的左胳膊,坐在奶奶的一旁,“才回来。”
“好,好,”奶奶忙不迭地说着笑着。
奶奶很瘦,胳膊上青筋暴露,但凉凉的,她向奶奶贴了贴身,“你最近还好吧?”
“好!好!”奶奶开怀地笑着,“你爸爸也好吧?”
我爸爸?瞬间,张局长那慈祥和蔼的笑容、进道那冷峻的面庞又雾霭一样漂浮眼前,她不只是在梦中还是在夜里,爸爸,爸爸,你好吗?她在心里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