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说,中国会画画的人很多,会看画的人很少。他所表达的,与其说是一种审美,不如说是一种感知。
在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世界,时间是变形的,仿佛荒原里的一场大梦!
用最写实的笔触,充满立体感并近乎仿真的视觉形象,呈现最荒诞最离奇的意境与逻辑。超现实,并非脱离现实,而是把存在于内心世界的隐藏和压抑的东西纾解和揭露了出来。
从被压扁扭曲变形却又充满质感的时钟,你看到什么?从原本仰视现在变为俯视的耶稣受难场景,你看到什么?从风马牛不相及的物体出现在一个空间,你看到什么?从大小远近极度不成比例,具象抽象强烈的反差对照,你看到什么?
看达利的作品,我们会恍惚,会质疑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这是一件摄影作品,但是马上又会否定我们的直觉,因为画上的一切,完全不是客观世界。于是……只能用恍若梦中来形容看画感觉。于是我们会掉转身去,说“不懂”。
当我们了解了达利本人是一个多么别出心裁爱出风头的艺术家,我们可能更会对他的画产生出一点冷淡和轻视。其实这世界上许多的精彩和闪光,就这样被我们忽略掉了。
正如对待季节和梦境。
当我们习惯性地用层级和优劣来评判一件作品或一位艺术家,我们已不自觉走进了局限的空间。老师在给我们讲画的时候用了一个很妙的比喻,我们可以用不同的季节来看待一个事物和一个人。有的人似春风和煦,如秋阳照拂,也有人像夏天的热情激烈,以及像冬天的冷静包容,这些都是人与人不同的部分,充满了丰富的可能,也就有无数美好的相遇相知,发生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年代,对这个世界,便多了许多的懂得又不牵绊的心意和理解。
很明显,达利就是属于夏天型的艺术家,他的故事,或许会更让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喜欢,但其实也会让热血难凉的文艺中老年们感动不已。仿佛久违了的那些时空错落的梦境,我们往往刻意想去捕捉梦中所见,醒来却总是怅然若失。正如面对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事,口中默念放下,心头却悄悄扛起,自觉自愿地走向一个逼仄的窄小空间里不能自拔。
而达利正是以一种近乎摄影的真实感却又完全超现实的意向,用离经叛道的方式,呈现荒谬中明晃晃的真实。
这可能会令人不适。
但,我们在困惑与不适之后,会向自己的生命提问,继而思考,有没有另外的一番可能和气象。这,或许正是艺术的价值和意义。
初秋的夜,祝君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