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愁”里藏着的悲凉
文/小点
宋词,是三杯两盏的清茶邀东风。是三五杨柳岸边的晓风与残月。宋词,是冬天冰雪解冻后流向未来的一汪春水。宋词,是一对情侣比燕双飞穿梭在微雨花林。
恰恰这些美好里,藏着一种因“愁”因无奈里,藏着的悲凉。才华横溢的李煜一定不可能做好一个好皇帝,因为他的“弱”,因为他的“愁”,因为他把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他的词里。
那天,41岁的李煜望月有感,做好这首词后,令侍女唱颂这首虞美人。
亡国之君,文艺皇帝,被俘三年。终于在这一天,带着自己的屈辱和痛苦,和宋词最凄美的片头曲,和着毒酒,永远不再回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的“愁”和太白的“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愁”是截然不同的“愁”。李煜的“愁”是无奈悲凉,毫无反抗的“愁”,是纵有千杯美酒也解不了的“愁”,所以他只能把这种愁,付诸与一江东流的春水。可见李煜当时的环境,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愁”。太白的“愁”,是一种豪放的解脱,是一种充满了豪情却找不到人生归宿的“愁”。
李煜的“愁”,是永恒与短暂的结合之“愁”。春花秋月是永恒的,往事是短暂的。东风是永恒的,故国是短暂的。诗人感叹永恒的自然美景,而人造的美景又是那么短暂。关键是如此短暂的人造美景里,自己又深陷囹圄,所以诗人不禁感叹发问:为什么和人紧密相关的愁却与永恒的长江一样永恒呢?为什么愁是永恒的“愁”呢?
诗人在囹圄的笼子里,意识到了美好事物的必将消逝,肉体生命的必将死亡,而这一切都不是以人为可逆转的,所以会因此生出如流水一样的永恒之愁,而消除这永恒之愁的,唯有追求使生命不朽的东西。
诗人写出了古今人类普遍的悲哀,那就是万物永恒,人生必朽。万物不死,永恒轮回。人生偶然,绝不回头。
人生是什么?故国,朱颜,雕栏玉砌?显然都不是,人生不是肉体,人生是因缘汇聚的整体,是缘起性空,缘起缘灭的万物不断更替。
其实,在“愁”的背后,诗人真正关心的是如何“了愁”。春花秋月往复更替,人生愁恨却没完没了,生生死死也没完没了,原来,生命的大悲剧不是“愁”是“了”是何时“了”?
诗人直觉到了生命的悲剧本性。人生的大命题是“了生死”,何时了?怎么了?终究诗人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没完没了的“愁”,接着没完没了的“了”。这“愁”这“了”恰似人生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一个哲学问题。“愁”出哪里来?如何化解“愁”,如何了却自身,怎么活出精彩的自己。活出一个逍遥自在的“我”。褪去繁华,找到简单,在世间幻相里找到那个本来的你。或许这就是我理解的“了愁”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