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脑袋昏沉,像被装满蛋白质的鸡蛋,沉甸甸的。
手下意识的摸去身旁,却只碰到了一床的冷空气,身旁的人似乎不在。冷果冷冷的想,人去哪里了呢?心里有些失落有些害怕。
冷果一想到身旁没人,再也睡不着了,唯有起身寻找熟悉的身影,可她忘了,这是半夜,冷不隆冬的秋霜季节,在夜里,格外寒冷。
她不顾漆黑,拖着单鞋走到客厅,客厅并没有开灯,想来,人不在屋里。冷果寻思着出去院子外头找找。
借着冷冷的银月光,打开铁板门,边上的锁铜咿咿呀呀作响不停,冷果努力挣开朦胧的双眼,抬头望满天星辰,可以伸手就碰到的星河。
“扣扣――”院子外头还有一道铁门,此时正是这道铁门在响,打破了夜的清冷和冷果凝视的观赏银河。冷果带有脾气的瞥去铁门处,正想骂道――
就在嘴里要吐出词来时,冷果傻掉了眼。
只见全身黑服的人立在镂空的门前,身体连头刚过铁门二分之一,左手抬起,动作停了又动,来来回回。
“啊!”冷果反应过来,立马关上内门,跑进屋里。头盖着棉被,大气不敢喘一声,害怕那人穿门而来。
第二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牛栏里牛在哞哞不断,冷果头痛得炸裂,硬是想不起自己怎么在恐惧之中睡过去了。
灶房此时正暖烘烘的供热着,炊烟袅袅往外飘,冷果把昨晚之事说于身旁人,身旁人深不以为然。
“你这小孩乱说话,七尺神明之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真的真的是一个阿嫲!腿瘦的跟奶奶脸上的皮一样的!我看到了!她的鞋子跟奶奶床底下的那双布鞋子一个样!”
“不可能,三更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我看是你自己心慌看走眼了!”
“她一直在拍门!门扣扣的响!”
身旁人凛然觉得冷果是因胆小说出来的混话,冷果急红了脖子,却也只能悻悻然识时务的闭上嘴,灶房里,只剩火炉里噼里啪啦的星火在烧着。
吃完晚饭后,天色渐渐暗淡,牛栏里的牛又开始哞哞得叫,连同嚼草的声音,被这寂静的黑夜放大。
冷果心中的恐惧与担忧无法引起旁人的共鸣,唯有自己冷冷的孤立无人的猜想,今晚那人还会不会出现?
南方的冷,特别是夜里头的干冷,格外冻人,大风一阵接一阵哭号,吹裂毛皮,冷彻骨髓,想来,今天离腊八节又近一天了,天气也渐趋干寒,想来,那人应该不会冒着这么冷的大风出现了。
身旁人跟往常一样,在牛旁拌牛食,牛棚里昏黄的灯光,引来瘦小蚊子飞蛾扑火。
冷果无精打采的倚靠在墙边,担忧在心里发酵。要是自己胆子大些,就可以一个人起身验证到底何方鬼神装神弄鬼了。
半夜,窗外树叶沙沙作响,身旁人早已浸入梦中。可冷果隐隐感觉身体内有股热流憋着,快要破裤而出,挣扎一番,作罢,还要跑到院子侧边的小屋子里方便,外边实在太冷。加上,害怕又看见那个神秘人出没。
夜里四点,冷果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实在憋不住,只得起身去院里解手。
这次冷果学乖了,先是慢慢拉开铁门一点门缝,眯着眼看出去,好黑!只剩北风呼呼的声音。没看见任何异样,才敢放下心来,抖着胆子飞快的飞奔小屋子里,不到一分钟,又咻咻飞回内厅了。
冷果大口喘着气,躺回床上后才慢慢恢复呼吸节奏。看着身旁人,才又安心的重新入寐。
古来玄幻之事多之又多,皆不过人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