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乱世中佳人相助,信物里道尽乾坤
这厢富贵仰天长叹,暗自感慨,屋内的白莲要见此番要见的大人物,不是富贵之前吓唬的吃人妖怪,也放下心来,只是诗姨交代的情报交接,可得圆满完成任务。
屋内有请入座,茶水伺候,酒水斟满,点上上等的香料,将屋内的灯盏调亮,白莲就在大人物的对面座椅上坐下,凝神静听着他先开口,想探探底。
大人物果然风度翩翩,自报家门:“小生姓龙,洛阳人士,听闻万花楼中绝女子,世上无双白红莲。龙某人平生喜美玉,好珊瑚,而白莲姑娘,既有美玉的品质,又有如红珊瑚般的美印,自是听闻后便欢喜不已,特登门拜访,只为一览芳华。唐突打扰,还望姑娘谅解。”
“公子谬赞,妾身实乃蒲柳之姿,实不敢劳烦公子登门拜访,承蒙厚爱,白莲愿弹奏《月笼沙》,请公子指点一二”。
玉指纤纤,情意切切,细沙缓缓,月光绵绵,点拨惴惴,弹动连连,意犹未尽,浮想联翩。“好,好一个烟笼寒水月笼沙,白莲姑娘不仅花容月貌,举世无双,琴艺更是炉火纯青,简直是天籁之音,余音绕梁啊,龙某得遇知音在此,无憾此生了!来来,龙某敬白姑娘一杯。”
“妾身献丑了。”白莲微微俯身行了礼,依然坐回龙某对面。
一番寒暄过后,龙某环顾四周,“白姑娘,此次前来,也是道听途说白姑娘藏着天下品质最佳的玉石和珊瑚,龙某不才,不知能否给龙某这个机会,即使不能拥有,但可以赏玩片刻,也不枉此行。”
“这暗号和诗姨说的不一样啊,既没要香帕一块,也没骂贱货一声,反倒问我要白玉和红珊瑚,这唱的是哪一出,难不成是进错房间了?”白莲心里嘀咕着,脸上又不敢露出怠慢之意,只得有一说一继续试探道:“妾身之前未曾听闻公子爱玉玩,并未在香坊内备这些贵重物品,公子若真心喜欢,妾身可留信物一件于公子,下次公子再来之前,可派人先送信物来提前通报,下回必得准备妥当,再劳烦公子移步万花楼。”若他就坡下驴问我要手帕,那就理所当然送还香吻,若他恼羞成怒,怪我怠慢客人羞辱我,那就是另一个情报了。白莲打着心里的盘算,坐等龙公子的抉择。
“姑娘既如此说,那龙某改日再登门拜访不迟,怎敢再叨扰姑娘送什么信物。”龙公子这是唱的哪一出?白莲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总不能主动送手帕,或自煽巴掌吧。“公子,你且慢。”一块手帕不小心从白莲的袖中落下,龙公子缓缓捡起,“青山绿水人间仙境,仙风道骨故人遗风”公子念着上面绣的字,颤抖着双手问,“这是白姑娘的绣帕?”“这是诗姨送我的。”白莲暗暗观察着龙公子的举止,刚才还发乎情止于礼的龙公子,竟真的会为一块手帕失了分寸,只见龙公子抚摸着帕上绣的山水画,山水间隐隐绰绰的亭台楼阁,其中一个亭子里立着一位以背面示人的男子。“青山绿水,故人遗风。”龙公子又轻声念了一遍帕上所绣的字,神色从激动到自若。“龙某已寻得宝物,谢谢白莲姑娘相赠。”说完起身告辞。“哎,龙公子,这手帕?”“替我谢谢诗姨,龙某日后定当以礼回赠。”
白莲拿起龙公子留下的手帕,这块平平无奇的帕子,难道是龙公子想要的情报?“既然信已传到,那信物是不是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白莲望着手帕发呆,铺垫了那么久的担惊受怕和小心翼翼,最后如此云淡风轻,“本以为来的是个老江湖,原来是个性情中人”。
“你怎么知道龙公子是性情中人?”诗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门,笑望着白莲。“诗姨,刚才龙公子看了手帕后说已经得到了宝物,还说日后要以礼回赠,可这手帕并未拿走,恐怕这帕中之信已获得。”白莲将手帕递给诗姨。
诗姨敲了敲窗户,“咳咳咳”清了清嗓子,说道:“又是哪只小猫窗外偷听,还不给我现原形!”冷不丁地开门把个躲墙角偷听的富贵抓个现形,一把抓住推进了屋子,关上门窗后说道:“这位龙公子,江湖上人称陇上月,善使小刀,常藏于袖中,素有玉面陇上君子,月下刀剑无情的江湖传闻。被他刀下暗杀的人,常死时笑容满面,外面找不到一处刀痕,内里却五脏俱焚,无一处完整。这是王爷曾在碧落镇镇守时的挚友,”诗姨望着富贵说,“因和王爷都爱收藏玉石文玩,志同道合,便心心相惜,称兄道弟。拜把子之时,陇上月并不知王爷身份,只道也是个江湖义士,待知道身份后,已是王爷被困王爷府,被当作妖怪之日。王爷交友不分贵贱,待陇上月寻到王爷府,也是招待了陇公子数日,并赠以府中上等宝玉和珊瑚。陇上月临走时曾留下话,日后王爷只要有需要,哪怕倾家荡产,都会倾囊相助。或要仇人项上人头,也不在话下。” 富贵望向诗姨手上的手帕,诗姨又说道:“你是不是想问,这栊公子今日是如何来到万花楼的?”诗姨顿了顿,继续说:“自打富贵来万花楼一日,诗姨我便开始四处替王爷张罗,能助一臂之力的,都会在万花楼一聚。这本来就是我和王爷多年前的约定,我在明处做暗事。这帕上也是在提醒陇上月,王爷的后代自有人保护,而再建新山河,需他鼎力相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富贵扑通一声跪下,“哎,你这是何故,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以后也一定会成为人上人,怎么能跪我一介女流之辈。”诗姨忙搀富贵起身,却拗不过直挺挺跪着的富贵,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力大如牛,这孩子长势甚好,这几年在这的历练,让他藏得住,定得下,看不出,猜不透,心地纯净无私心,知恩图报人聪明,这还是个帝王将相的种子,只要不坏了根,必当成长为参天大树。诗姨心里甚是安慰,抚着富贵的头,拉着白莲的手,“你两是我维持着这万花楼的动力,好好争气,不怕暂时低人一等,就怕眼中无神!”
富贵和白莲一起看向诗姨,眼神中渗透着从未有过的感动,“诗姨!”一切都在不言中,努力证明着眼中有神,仿佛有神,就会有神助。
“诗姨,你曾说这人是宫中的大人物,是真的吗?”白莲问道。“哈哈,他是太清宫的陇上月,是宫主大人,可不是宫中的大人物么,他此次不也是来‘物’色你手中之‘物’的么!”富贵和白莲面面相觑,此刻哭笑不得。
欲知这万花楼还来了什么大人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