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北方佬,自诩为半个美食家。第一次来到遵义,想尝一尝这里的小吃。一大早,吃了一碗戴家羊肉粉,觉得味道不错,但没有吃饱,于是又晃到另一家小吃店门口,店主十分热情地问:“吃粉,还是吃面?”
“面。”听说,生意人最爱宰外地人,我便模仿遵义口音说了这一个字。不一会儿,店主端上一小碗放了不少作料的辣椒汤,接着又端上一大碗白水煮的宽面条。这——怎么个吃法?我慢吞吞地拿起筷子,没敢问店家,怕暴露了身份会挨宰。我想,看看别人怎么吃,我便怎么吃,然而扫一眼店里的食客,一个个都在吃粉,没有一个与我相同的。沉思片刻,忐忑地端起小碗,夹了几根面条放进小碗儿里,蘸了一下,再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于是便慢慢儿地吃,慢慢地品。吃着,吃着,桌子对面来了一汉子,他盯了我几眼,似乎欲言又止。怎么回事儿?吃法错了?我想,一定是自己不该端着小碗儿吃,于是我放下小碗,端起大碗儿夹了几根面条,放在嘴里,再夹点作料放进嘴里,嘿,也不错!再喝一口面条儿汤,回甜回甜的。于是又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仿佛一个极有涵养的绅士。吃着,吃着,旁边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看了我一眼,便抿着嘴,笑一笑。我不禁慌了神,难道我又吃错了?那么,到底该怎么吃呢?想了想,就把小碗的辣椒汤“哗”的一下子全倒进大碗,拌了一拌,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心想,这回总不会错吧?斜眼儿再看一眼那姑娘,她仿佛还在笑。于是我沉不住气,还没吃完便匆匆地付了钱,匆匆走了。一边走,一边习惯地掏出小镜子,看看牙齿上沾没沾什么辣椒皮之类的残留物。谁知一看,自己也笑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嘴角上弄了一块儿钢笔水,好像半边黑胡子,怪不得人们看了我,又笑我。然而这面到底怎样吃法,心中仍然是个问号。下午,找到了在遵义工作的老同学,谈及此事。他说,这种小吃叫豆花面。遵义特有的。至于吃法也没有严格规定,不过第一种吃法常见些。
哦——原来叫豆花面!这令人难忘得第一次吃豆花面。
这件事让我总是想,为什么没有人指出自己的问题呢?哦,人们只会嘲笑那些犯错误的人,却往往不去帮助他改正错误。因为看到别人丢丑,自己会觉得高兴。除非自己的亲人或者非常亲密的朋友,才会帮助自己改正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