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孩子哄睡之后,闲来无事,拿起床头的书来看,无意中看到了王安石的这句‘’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突然意识到曾经遍布乡村田野的苦楝树不知什么时候好像都消失了,好多年了,再也没见到过这种树了!
小时候的乡村,不管是田间屋后,还是荒郊山岗,总能看到它的身影。对很多人而言,苦楝春天的紫云、秋天的金果便是儿时的美好记忆。记得老家屋后就有一棵苦楝树,它树形高大,枝干修长洒脱,暮春时节,蓝紫色的花序掩映在清翠繁茂、棱角分明的枝叶里,花叶披拂,紫烟袅袅,好看还好闻;秋日里果实累累,落叶后,金黄色的果实宿存枝头,经冬不落,甚是可爱。
夏末秋初之时苦楝树果实还没有成熟,满树的绿色果果,煞是好看,孩子们下学回来,就从树上摘些这果实当玩具,或拿着果实当弹子球玩,或把这果实放在弹弓上来打鸟玩,小小的苦楝果给我们苦涩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趣味。到了秋末时,树叶都落了,金黄色的果实挂满枝头,这对于当时处于半饥饿状态的我们简直就是一种诱惑,虽然母亲一直警告我们说这果实不能吃,又苦又涩可能还有毒,但当时的我们都觉得大人的话都是骗人的,那金灿灿的果果怎么可能会有毒呢,竟然偷偷的尝了尝,哎呦,那又苦又涩的味道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记得当时吓得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害怕自己中毒死掉!以后每天看到这满树的累累硕果都要叹息几声,这么好的果子咋就不能吃呢?可惜了可惜了!
但这苦楝树果实并不一无是处,记得当时一到冬天父亲的手就开裂,钻心的疼,我们就用白色的胶布替父亲粘上,可到晚上父亲干完活回来,贴在伤口的胶布早就没了影踪,伤口还是裂的像娃娃的嘴,我们都心疼得不得了,后来得知了一个土方法,把苦楝树果实放在水里煮。一直把外面的果肉煮烂,再把里面的籽捞出来,然后接着再煮,直把果肉煮成粘稠状,放凉后涂在伤口处,反复半个月父亲的手竟然好了。而被捞出来的籽儿被姐姐做成项链和手串,成了我们当时最奢华的饰品!
只可惜,后来这种树越来越少了,八年前在酒后山里教书时见到过一株,它孤零零地耸立着……,再后来回来工作就再也没见着了,怀念那飘香的苦楝树与那逝去了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