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杰说
1.
10年前。周末的清晨，某小区门口。
人不少，有出门锻炼身体的，有蹓狗的，有买早点的，有利用周末在家补补觉的。
门口正中停了一辆大奔驰车，大大的“人”字奔驰标志好显眼。那时的豪车不像现在这样常见。
大家经过时都伸脖子瞅几眼。
“嘟嘟嘟……“，奔驰车突然鸣起喇叭，把经过的行人吓了一跳。
响得还挺有规律，响十几下，停半分钟，再响，再停，再响。
一位老大爷怒了，冲过去朝司机吼上了：“小伙子，干什么呢？大清早的，还有没起床的呢？”
小伙子一脸无辜：“对不起大爷，老板让摁的。”
正吵着呢，老板摇摇晃晃地从小区出来了，满脸横肉，看上去30岁左右，边走着嘴里边嚼着什么东西。
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走到车前，对司机也吼上了：“多响几次，怎么跟你说的？”
”我说你这人，还老板呢，怎么这么没有素质？你这么摁喇叭，不影响别人啊？“老大爷气愤地说。
”我的车，我说着算，碍着你老家伙什么事了？快摁。“老板搓着牙花子，对司机大声说，瞅也不瞅老人。
“嘟嘟嘟……“大家被声音吸引了，都走过来，议论纷纷。
”这不是老王家的二小子吗？听说发财了，果然，你看这车。“
”从小书不好好读，整天打架闹事的，没想到长大倒是出息了。“
”有几个臭钱就瞎显摆，现在有钱人都这样！“
“……”
喇叭又响了好一阵，已经引起大伙的反感了。
老板不慌不忙钻进车里，又是一串刺耳的喇叭声，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屁股冒出大股黑烟，扬长而去。
环卫工人李大爷眼神不太好，本来应该在家养着，不过家境困难，为了赚几个钱，还要早出晚归打扫卫生。
”坏了！“骑着电动三轮车刹车不及，撞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后车灯粉碎，杠子也掉下来了，稀里哗拉地散落一地。
自己倒是一点事没有，不过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车？李大爷从车上慢腾腾地下来，凑近仔细看。不认识，全是外国字。
”不知道要赔多少钱？我从哪出钱赔啊？“李大爷忧心忡忡，”老伴还有病，哎！“
旁边闪出一个中年人，40多岁，戴着一付金边眼镜，穿着一身西服，文质彬彬的模样。
先看了看车，又仔细盯着李大爷看了一会儿。
”老大爷，快走吧，这车贵，你赔不起，车主去办事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大爷没主张了，心里呯呯乱跳，”闯祸了，哪能跑啊？“
”我不说，又没人看到，快走吧，大爷。“
说着，中年人推着李大爷走，李大爷大脑一片糊涂，被中年人推着，几步一回头，终于消失在街道拐弯。
中年人低下头，心疼地看了看车后尾被撞的地方，叹了口气，”哎，这劳斯莱斯也不抗撞。“
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发动车子走了。
2.
杜月笙，少年得志，刚出道就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与大部分早年得志的人一样，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混得多么好，常说的一句话：有钱别人却不知道，岂不等于”锦衣夜行“？
买上十几件貂皮大衣，天天换着穿。
没事就到街上蹓蹓，专拣人多的地方，增加知名度。
买了好几辆车，每次出门都全开出去，一大群喽啰打手跟着，前呼后拥，特别显摆。
说话大嗓门，用吼的，隔几条街都能听见。一脸凶相，在街中央横着走，所有的行人都躲着走。
行人中有认识的，大声说，”杜老板发财！“
杜老板挥挥手，马上有人派发大洋。
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受宠若惊，满脸羡慕恭维的表情。
世界上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此。
后来，成为真正的上海滩”一哥“之后，却像变了一个人。
说话少多了，好像生怕说错话，总是笑眯眯的，很和善。
最喜欢穿的衣服变成了布衣，无论去哪儿，总是一袭青布长衫，一双黑灰色的千层底布鞋。
比普通人还普通人。
出门也不带保镖了，倒成了一副清末文人的模样。
有遇见的熟人，“杜老板，发财！”
“都发财，都发财。你家的二小子最近干什么呢？没事做的话，跟我来商行干吧。”说话时，轻声细语。
生怕让人觉得自己有一毫的架子。
2016.12.9
-END-
点个赞或者关注我，给阿杰说一个小小的支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