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两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之间,想起的总是祖父那和蔼可亲的面庞,仿佛这样回忆,祖父就似乎还在我身边。而我,至今也无法忘却祖父下葬的那天……
按农村的习俗,下葬的前一天是守灵夜,那夜,寂静无风,那天,万里晴空,我在祖父的灵堂中睡了一晚,醒来时,眼角处泪痕犹未干,起床的时候,我还望着棺木呆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敢相信祖父已经走了,我也知道,过了今日,祖父也就要入土为安了,我再也见不到祖父了。吃过早点,洗漱过后,大概八点左右,要起棺了,我整理好衣服下楼,和一众亲人站在棺木旁,在起棺前,棺木打开过一次,好将祖父生前喜欢的东西放进去,当时我的心里是忐忑甚至害怕的,因为我实在愿看到一个不完整的祖父,我背过身去,不愿意祖父留给我最后的印象是破烂不堪的,只在心中留下那个精神面貌最好的祖父。放置过后,棺木的四周都砸上了钉子,听大人们说,钉子一砸上便算封棺了,再也打不开了,我知道,这也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祖父了。
因为是农村,爷爷的棺木是由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起抬出灵堂的,后来来了一辆托拉机来运送祖父的棺木,前面还有三辆车,一辆是小汽车,用来鸣炮的;一辆拉花圈,还有一辆用来拉爷爷生前用品和一些纸人,纸房子,纸钱等东西。爸爸拿了一根柳枝,上面缠着白练,我拿着爷爷的遗象和灵位,走在队伍最前面,像电视上的送葬队伍一样,走向了已经挖好坟墓的位置,一路上,我将祖父的遗像放在胸前,右手托着灵位,我从未这样认真,这样伤心……由于是农村,坟地其实就在我家的耕地上,我从未感到过自家耕地是那样荒凉,惟见荒烟野柳,长烟乱岗。想到以前自己曾在这里和爷爷一起瓣玉米,一起收麦子,而如今爷爷却葬在这方寸之地,不禁悲从中来。一辆小型挖掘机将爷爷的棺木吊起来后缓缓放入又在其中,然后便是填土了,在祖父入土为安后,便开始在祖父坟墓前烧爷爷的衣物和那些纸人,纸钱等,希望这些东西能够陪着祖父去向天国,我也将自己昨晚写给爷爷的信放入其中,希望祖父真的能看到吧。
看到祖父入土为安,不禁引发我对生命的思考,想来人死一场空,不管生前多么辉煌,终究是殊途同归,尘归尘,土归土。回望爷爷这一生,一辈子辛勤劳作,一辈子勤勤恳恳,何德其衰。祖父在世时,我最喜欢和他一起下象棋,而祖父也是名副其实的象棋高手,当时我准备拿祖父的一个象棋当作念想,却被父亲告知说象棋已经放到棺材里,随祖父一同入土了,也是,这样也挺好。我在祖父的房间里左翻右翻翻到了爷爷的老花镜,望着老花镜,往事历历在目,逝者已矣,就留下这个当作念想吧……
最后,以一首在守灵夜写给祖父的诗作结吧:
清泪洒江阳,金罍且更尽离殇,恸者空断肠。
阖棺之夜白银星,冰心如玉君自名,此泪为谁飘零?
白日梦醒,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