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思考”这个词,我们会立刻想到脑力劳动,思考要在脑中进行。“开动脑筋,好好想一想。”我们会经常这样启发学生,思考清楚后我们称之为“脑洞大开”。感觉所有的思考都应该在脑中进行,在脑中有了具体的轮廓之后才能形成语言,甚至变成文字。实际上我们这种认为是有局限性的,在大脑之外有没有思考呢?这种思考如何进行?思考的效果怎么样呢?今天的阅读让我大开眼界。卡片记录盒的每一次卡片记录就是一次思考的过程。
我们做永久笔记,与其说是一种预先构思好的方案,不如说是在写作过程中进行的思考,是与卡片盒内已有笔记的对话。把自己的想法记录成永久笔记,是一种自我检验的方式,也是让我们的思路变得井然有序的最好的方法。这里的写不是复制,而是转化,是从一个语境到另一个语境、从一种形式到另一种形式的转化。没有任何作品是通过复制脑海中的想法而产生的。任何具有一定复杂性的想法都需要写作表达。前后一致的论证要求语言是固定的,而且只有当被写下来时,它才是固定的,才能脱离作者而被独立讨论。只有在书面形式下,我们才能以一定的距离,从字面意思上看待一个论点,而且我们需要这种距离来思考一个论点。
当我们想着已有的笔记来做新的笔记时,我们考虑到的东西会比我们自身记忆中可用的信息更多。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我们自身记忆提取信息的方式,并不总是理性而且合乎逻辑,而是会遵循心理规则。而且大脑也不会严格根据神经信号客观的储存信息,当我们每次试图提取信息时,都会重建和改写记忆。大脑按照经验法则工作,即使某些事情不合适,也会让他们看起来是合适的。大脑是“一台能跳跃式得出结论的机器”。而当设计事实和理性的时候,你就不会想依赖这个机器了,至少你会抗衡它。
卢曼很明确的指出:“不写作就不可能系统的进行思考。”而大多数人仍然认为思考是一个纯粹的内部过程,认为笔的唯一功能是把完成的想法写在纸上。
哲学家、神经科学家、教育家和心理学家在大脑如何工作这个问题存在许多方面的分歧,但对于是否必要建立外部“脚手架”的问题,他们并无异议。真正的思考需要某种外显化,尤其是以写作的形式进行外显化。在卢曼卡片盒系统中,正是通过把卡片盒里存储的外部记忆的思想进行连接,明确地构建的脚手架。卢曼写道:“无论是明确的还是隐藏在概念中的想法,人们必须以某种方式标记差异,跟踪区别。”因为只有当这些联系,以某种方式固定在外部时,他们才能作为模型或理论发挥作用,并为进一步的思考赋予意义和连续性。
用笔记录我们思考的过程,作为我们思考的记忆而保存下来,当我们整理这些笔记的时候,就是另一种思考的过程——需要通过思考把这些内容连贯起来,形成自己的思想,变成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