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值三天班,今天偶得清闲,正是喝酒的好时机。
中午几个表兄弟来家喝几杯,谈天说地,都是那远去的春节话题。
老家周口沈丘,那时物质生活匮乏,急盼过年,一则可以吃萝卜蒸肉,二是有机会混身新衣服,三呢可以淘俩压岁钱,再者可以尽情玩耍,放假了,小鸟出笼,小孩们爱玩的天性发挥到极致。
为啥叫萝卜蒸肉呢,一盘菜萝卜多肉少,而且要蒸好多天,肉只能来的客(qie音同切)吃,我们只能吃萝卜,而且来了客才能端上来,一盘肉能过一个春节。新衣服自不必说,连睡觉都不带脱的,以至于后来添件新衣服,村里人都说你看他鬼的跟过年似的。
冬天的农村,日头早早的落下山,那时村里不通电,看电视是不可能的。孩童们的娱乐主要是捉迷藏,老鹰捉小鸡,叨鸡等等。我是孩子王,不用喊,晚饭没吃完,门口都聚满了玩伴。大家玩到鸡叫三遍还不尽兴,相约第二天继续。
过了小年倒计时开始,每天掐着指头算日子,盼除夕早点到来。那时拾炮是我的专长,连续多年第一名。多年的拾炮经验我们都知道谁家买的炮多,谁家五更起得早,我们能从炮声的方位辨别出是谁家放的,炮声一响,那速度百米冲刺。梨园春范军说张晓英你看你慌里跟拾炮似的,说的就是这。这些哑炮有黑火药和明火药之分,威力截然不同,火药取出后是分开存放放的,黑火药自己用,明火药比赛打枪用。枪是自行车链条扣做的,配个炮壳效果更好,我是精致主义者,做出的枪必须完美,每天腰里别把枪,那就一个字:威风!
过了年开始走亲戚,最爱去大姑家,可以挣压岁钱,可以吃肉不吃萝卜,挣五毛压岁钱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和堂哥每人兑一毛钱买副扑克牌,另加几个糖块,那高兴劲甭提啦,一路欢歌笑语。
说着喝着,不知不觉每人已一斤酒下肚,盘中素菜已光,鸡鸭鱼肉倒是余有很多。
聊的正起兴呢,老表突然说,哎,别提了,拾个大坠子,刚放口袋里,突然又响了,口袋炸烂了,现在想想腿还是痛的呢,还是禁放烟花爆竹好啊。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险些把酒都喷出来。
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天天吃肉,倒怀念那萝卜蒸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