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边疆驱虎豹,英魂长绕贺兰山——读《望海潮》

邓千江,生卒不详。临兆(今甘肃)人。金代词人。他的《望海潮》被誉为宋元时期流行的“宋元十大曲”之一。

《望海潮》

云雷无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营屯绣错,山形米聚,襟喉百二秦关。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

看看定远西还,有元戎阃命,区脱昼空。上将斋坛。兜鍪夕解(一说兜零夕举),甘泉又报平安。吹笛虎牙闲。且宴陪珠履,歌接云鬟。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

译文:

黄河天堑如云水气如雷水势,古城地理险要固若金汤,名藩皋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兵马营地如锦绣交错一般排列,大小山峦像模拟的聚米假山。关隘就像衣领咽喉一般,这里是要害之地。当年秦国地势险固,二万兵马阻挡了诸侯百万之兵。一场大战结束,沙场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战场上空弥漫着冷冷地阴云,它在为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哀痛忧伤,那些高飞独居的鹰雕成群地盘旋俯冲,贪婪争抢战士们的尸骨。安静的边塞皋兰城,一弯晓月依旧悬挂在楼头,像似一张弯弯的美玉弓箭。

看一看班超出使西域归来定远城,有主帅发出将令,将要设坛拜将。西夏营垒昼夜空空荡荡。傍晚时战士们用兜鍪盛着烽火,甘泉哨所也报告平安无事。高吭嘹亮的笛声在军营中回荡,调动军队的虎符也闲置下来。酒席宴会上盛妆的歌女们聚集成群载歌载舞欢庆保卫边疆的胜利。召回英雄将士的灵魂,让他们的英灵长存围绕着贺兰山边疆。

词以“云雷”两字起,开篇雄浑壮阔,给人一种豪迈的气势。下面以四四六句式,描绘了边塞古城的险要地形,描绘了守卫边疆兵马的雄伟军威。“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营屯绣错,山形米聚,襟喉百二秦关”。作者笔力雄健,节拍急促。险要的地形,军威的雄伟,暗喻守卫边疆将士同仇敌忾的斗志。这里,词人连续引入了二个典故:“营屯绣错,山形米聚”。《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劝光武帝出兵:“援于帝前聚米为山,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营屯绣错”比喻守卫边疆将士的一座座营帐,像似锦绣交错一般纵横排列。“山形米聚“是指边疆起伏连绵重重叠叠的大小山峦。远视就像将帅们在部署军事,模拟的地形聚米假山一般。下面仍然引用典故:“襟喉百二秦关”。《史记·高祖本纪》:“秦形胜之国,带山河之险,悬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当时,秦国地势险固,二万人马阻挡了诸侯百万之兵。接下来,词人描绘了激烈的战争。读者从表面文字看不到正面双方刀对刀、枪对枪的厮杀描述,文字仅仅表现了惨烈地对阵过后的凄凉景象——“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一场厮杀恶战过后,空旷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场上空弥漫着冷冷地阴云,它在为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哀痛忧伤。那些高飞独居的鹰雕成群地盘旋俯冲,贪婪争抢战士们的尸骨。读者阅读到此,仿佛亲临战场,看到殷红遍地的鲜血,看到被鹰雕分解吞噬尸骨,令人触目惊心,不忍读之。下面词人笔锋一转,回到了宁静。战争结束了,边疆安静了。安静的边塞皋兰城,一弯晓月依旧悬挂在楼头,像似一张弯弯的美玉弓箭。

下片词人又引入一个典故:“定远西还。有元戎阃命,上将斋坛。”“定远西还”是指汉代名将班超曾在西域转战,多次平定了北匈奴的侵犯。因为战功卓著被封为定远侯。词人又借连用了二个典故:“元戎阃命”“上将斋坛”。“元戎”即主帅;“阃命”指将命。“斋坛”即古代一种专用祭拜的场所。“元戎阃命”出自《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臣闻上古王者之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者,寡人制之;阃以外者,将军制之。”西汉文帝时为匈奴常常侵扰而忧患。云中太守魏尚,镇守边关功绩卓著,匈奴闻风远避。但是,却因小小的过失就被处以重罚。于是冯唐在文帝面前替魏尚辨解,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力争轻判。“上将斋坛”典故见《史记·淮阴侯列传》“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耳。”萧何几经周折说服了刘邦,刘邦终于拜韩信为大将。词人分别借用魏尚和韩信两位历史上的名将做比,赞扬守卫边疆将帅的军事才能,受到了朝廷的重视与信任是当之无愧的。

接下来描写敌我军情。“区脱”借用匈奴语,是边防哨所的意思。“兜鍪”是指古代打仗士兵戴的头盔。“甘泉”为秦汉时的宫名,旧址在陕西淳化甘泉山上。以上三句意思为敌人的营垒已经空空荡荡。傍晚守卫之地都要燃放烽火报平安。下面,词人描绘了军旅庆祝胜利的盛大场面:“吹笛虎牙间,且宴陪朱履,歌按云鬟”。高吭嘹亮的笛声在军营中回荡,调动军队的虎符也闲置下来。酒席宴会上盛妆的歌女们聚集成群,载歌载舞欢庆保卫边疆的胜利。意味深长的是,词人用“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作结,人们怀着无限深沉的哀思,怀念那些战死沙场而无法参加胜利庆典的战士们。愿战士们的赤胆忠魂围绕长留在边疆,就像贺兰山一样长存不朽。

(文章图片选自百度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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