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聚餐,饭后散步,天色昏暗,人流喧嚣,大家酒足饭饱,舒服得有几分慵懒,有一搭没一搭,蹭到水边的分岔路口。这时,朋友四岁的儿子忽然顿住,抬着稚气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让我们来感受一下吧。
大家一时反应不来,而小人儿眼神定住,猛地窜向水边,大人们吓得头发炸起来,忙不迭拉住,说“孩子你要干啥?”
小人儿眼睛亮亮地哀求,“我想去看看这温柔的海面”
众人石化,而只见他径自走到水边,默默地坐下,神色凝重,望着水面,不小会儿,传来了小人儿的叹息。
众人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打扰到小人儿在温柔的海水边的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似乎有一些我看不到,却又可以预见的美好缓缓升起。
五岁孩子的蛮横和灵敏,像小贝壳幼嫩的触手,伸向这广袤而深邃的海洋。
就这样不期而至,就这样突兀而自然地出现了。生命的灵性萌动,静谧而激荡,欢喜而哀伤。
当然,五秒之后,小人儿从老头似的静默中一声大叫重新变回5岁,吓走了旁边已经粘成一团的小情侣。于是大家脸色一松,继续往前走。
于是又想起了纪伯伦那首著名的诗。
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这样的见证,大概是我们对抗自己不断流逝的生命最有魔力的药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