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而》第十章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圣贤简介

       陈亢(公元前511年—公元前430年),妫(guī)姓,字子亢,一字子禽,春秋末年陈国人(今安徽蒙城县人) ,陈国君主陈胡公第二十世孙。 齐大夫陈子车的弟弟、孔子的弟子,小孔子40岁,在孔子77位弟子中名列第68位(《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未载)。陈亢曾做过单父邑宰,施德政于民,颇受后人好评。北宋大中祥符元年 (1008年),宋真宗赠封孔子为“玄圣文宣王”,陈亢同时被赠封为“南顿侯”。明嘉靖九年(1530年),明世宗封孔子为“至圣先师”,陈亢被陪祀于孔庙。

       端木赐(公元前520年—公元前456年),复姓端木,字子贡。儒商鼻祖,春秋末年卫国黎(今河南省鹤壁市浚县)人。孔子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丞相。善于经商,是孔门首富,他诚信经商的风气被后人尊为“端木遗风”,成为民间信奉的财神。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子贡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我的理解:理解这段话很是费脑子,如果“求之”和“与之”的“之”(即求的对象)指的是“政”(即一国之政事、政务或说治理状况),那么结果就应该是“知”(知晓、了知),不应该是“闻”(动词,听闻或了解)。本章用“闻”,其对象是“政”,子禽就没必要纠结“求”还是“与”,孔子想要了解一个诸侯国的政事、政务,只要看看百姓的日子或者和百姓聊聊天就好了,还需要“求”和“与”吗?因此“求”和“与”的对象就一定不是“政”,那又是什么?孔子“闻政”的目的是什么?一定不是简单了解而丰富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因为周游列国的孔子已经完成了自己理论体系的建构,他想做的是通过充分了解这个诸侯的治理状况后为国君提出他的治理建议或者帮助国君把该国治理好。由此我们从子禽的身份就能想到,他想问的是孔子总是了解国家政事,是不是想求官或者希望国君给他官做(言下之意是孔子是否有官瘾)。子贡的回答则不愧为“言语第一”赞誉,他用“温良恭俭让”五个字总结了孔子在处世中所表现出的“温柔敦厚”的状态,并且直白告诉子禽,夫子了解各国政事,都是因为夫子所表现出的温良恭俭让的处世境界,各国国君、士大夫都主动以政事请教,和夫子求不求官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夫子这样也算“求”的话,那么夫子的“求”和他人的“求”该有诸多不同吧?

       关于“温良恭俭让”,郑玄《论语集解》把它定性为“五德”,这是确解。“前言”部分已经明确“道”与“德”的关系是体用关系,道为“体”,德为“用”,道是无形的,德是道的体现,“温良恭俭让”就是孔子内心“仁义”之道的外在表现。这五个字怎么解释,或者说它分别指人的哪些外在体现,朱熹的《论语集注》说得明白:“温,和厚也;良,易直也;恭,庄敬也;俭,节制也;让,谦逊也。”用大白话说:温,就是与人交往中温柔敦厚的情绪状态,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良,不是内心的善良,而是外在动静语默所表现出的无差别。“易直”这两个字出自《礼记.乐记》,原文说:“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孔颖达注解说:“易谓和易,直谓正直。”我倒觉得用“平易率真”来解释更为“直观可感”。所谓“平易率真”就是和普通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差别。恭,“庄敬”即庄严敬重,也出自《礼记.乐记》,原文是:“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为政》第二十章也有“临之以庄,则敬”。所不同的是,前者《礼记》“庄敬”合用,指的是个体的既庄且敬。后者《为政》“庄”“敬”分开,说的是面对“民”的“庄”才能赢得民的“敬”。所谓“庄敬”,并非不苟言笑一脸严肃,而是给人以“盛大”而不随意、时时胸怀敬心的感觉。“俭”不能理解为“节俭”,应该理解为自我约束,我们勉强可以用“自律”来解释;“让”也不是行为上的让一让,更有内心的谦虚与甘居人下的气度。小结一下,“温”是指交往的温度,“良”是交往的平等,“恭”是交往的气度,“俭”是交往的节制,“让”是交往的谦逊,这“五德”在逻辑上没有包含关系,但又相互关联,要想成为君子,这五德缺一不可。

       言语意旨:“温良恭俭让”五个字,这是子贡的贡献——所谓相由心生,外在的表现一定是内心涵养的体现,只有内心达到“仁义”境界,外在才能表现出“温良恭俭让”行为、样貌特点,它是装不出来的。子贡通过这五个字想要告诉子禽两个意思:一,孔子的内心修养都表现在“温良恭俭让”五个方面了,除此无外;二,国君或其他人向孔子请教或者请孔子管理国家政务,与内心修养和外在气质相关,与“求”无关。

       知行合一:“德者,人之所得也,被万物各得其所欲。”这是《素书》对“德”的阐述,明白地告诉我们,“德”是圣人对“道”的演化,即把“道”做出来给我们看。孔子当年弟子三千,贤人七十有二,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想要推翻任何一个诸侯国都不在话下,这是外在条件;从内在修为来讲,孔子已经证得无碍智慧,治理国家、经商营业、指挥兵马......皆能手到擒来。如此孔子还要“求”吗?我们且不谈孔子,他太高,我们够不着,还是说说我们自己吧。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求官求财、求名求利,有的人好像真的“求”来了,要不他那种“尿性”怎么能当这么大的官?有的人“求”来了,后来又“溜”走了,做生意惨败的比比皆是、做官进“局子”的也屡见不鲜,但是警示力好像永远比吸引力小得多。有的人怎么也“求”不来,“求”一辈子了还是那个鬼样子。到底做人要不要“求”?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当然要“求”,不“求”哪里有?就如小时候父亲总是教育我,天上掉钞票你也得去捡,不去捡哪里有?其实这是两个概念,父亲强调的是勤劳,勤劳不是“求”——恩格斯说“劳动是人的本质”,劳动所得即是天经地义,谈不上“求”。“求”在生活中体现于几种心态:一是不劳而获,求神拜佛保佑自己彩票中大奖、股票能大涨,这就像是保佑“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到自己”那般可笑;二是小投入大回报,买点香烛纸马十几二十块,求神佛或祖先保佑当大官、挣大钱,除非神佛、祖先也受贿,否则只是笑话;现实中更多的是拿钱买职位、买资格等,这种情况还真有买中的,例如各种招聘就有买的,据说30万-80万不等,也有买不到的,据传某区某人花了60万都没搞定一个教师职位,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至于买官卖官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我也没经历过。是不是可以证明这种“求”还是有必要的?我没法确定是否真的有必要,我只知道买官卖官者几乎都被一锅端了。至于买职位的,就我所道听途说的事例,其实也未必要买,今年考不上明年再来一次,总不至于年年都考不上,假如真有,那就不是干这个职业的换个职业就好了。有的人明明笔试成绩很好,面试成绩也很好,完全就没必要那一纸“命令”。当然也有笔试成绩很差排在末尾,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区上不了就到那个区去试、这个城市上不了就到那个城市,何必冒着巨大风险硬生生把最后一名通过“面试”提到前三名?以上几种情况均出自于我的逻辑罗列,并非是真实经历,主要目的是提供一个思想选择的空间,请读者不要误读;三是欲望无限,啥都想要,这种人临了都是啥也没抓到,他自以为啥都抓到了,可老天爷的“平衡”能力太强,失去的远远超过他得到的。在和朋友聊天中经常能听到这样的身边事例,没必要例举。人如果把自己放在茫茫宇宙空间来考量,就能知道自己无限渺小,只是一粒尘埃而已,当你消除自己的欲望而跳出这个维度回看自己,就一定会像看蚂蚁抢食那般可笑,如此还要“求”吗?《道德经》第七章说的“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实在是天道之理。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