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是意外 两个外人

跟随家猫的脚步,陆怒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只是确定自己还在这片商业街附近,他还能确定的是自己还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莫名其妙穿越出了这座城市。
 附近的风物完全是新鲜的,都是陆怒没有看到过的风景。虽然陆怒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里,而且出过远门,但城市里特别繁华的地方,他还是很少去,去的次数还有吧,不多而已,都是和别人一起买买东西,或者一起逛街,再不然就是有些有钱人请客吃饭,去了一些繁华的地方。但在夜色降临之后,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陆怒这二十多年的岁月中,这还是第一次。
 周围的灯光特别绚烂,各种灯光都有,霓虹灯还有各种装饰灯光,只是没有在地上投出斑斓的影子,光芒在天空中绚烂着,仿佛到了一个奇幻的境地,其实只是城市中的繁华地带而已。唯一寂寞的恐怕就属路灯了,沿着步行街的两侧一盏一盏排开,前后距离大概有十来米左右,很松散的布局,不过光芒却十分耀眼,多远看那路灯光都觉得刺眼。而走到路灯的下面,会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黑乎乎的,然后周围是路灯强烈的黄色光芒。
 跟随着猫的脚步,陆怒走到了一个拐角附近,然后猫儿突然消失了。
 陆怒到处看,就是看不到家猫的影子,不知道家猫到哪里去了。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都走了十来二十分钟了,已经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陆怒都不知道和最开始的位置直线距离有多远,他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跟着猫儿走,现在却不见了踪影,而陆怒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附近比较安静,相对于刚才走过的地带来说,有些小吃店,店里的灯光幽暗得很,服务员在灯光的照耀下有强烈的黑色影子,而店里的情况也呈现出黑一片白一片的情况。还有两家鲜花店,这附近来逛的情侣应该不少,只是陆怒没有看到路过的人来买花,但店主依然精气神十足,大晚上的都有人来买花,应该是不错的生意。还有几家服装店,门面不大,但装修花了不少的费用,看上去特别舒服,一看装修就知道是服装店,根本不用看衣服和招牌,灯光还有布置都是一个风格的,都是为买衣服卖衣服而定制的。
 可家猫就是不见了踪影。
 家猫为什么消失了?
 “陆怒。”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挺温和的,不带有一丁点的火气,但声音压得过分的低沉,本来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压得过分的低沉,不知道为了什么。
 陆怒刚想转过头去看,声音有些熟悉,但压低嗓门以后听不出来,却没想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抬起了手冲他打招呼。
 野息。
 “你怎么在这里?”陆怒好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野息,大家都在一个地球上,但这么巧的偶遇,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本来就在这里。”回答陆怒话的人是沉木,他已经从陆怒的背后走了出来,站在陆怒肩膀一侧,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多说话。
 “家猫,你们看到了吗?”陆怒问,他一门心思关心的只有那只猫,因为只有那只猫才能带他找到馨儿。而眼前这两个人,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野息和沉木,陆怒仿佛把他们当作不存在一样,明明已经说上话了,心里却根本没有这两个人,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儿。
 “我刚才看到了,”野息说,笑了笑,很诡异的样子,脸上的其他肌肉却没有动,只有该笑的那一部分肌肉动了,说:“就在我后面。”野息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手指头更像是指着地上的影子,恰好在后面的影子。
 “当我傻子吗,野息?”陆怒说,也笑了笑,他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找事的,虽然目的是为什么,他不清楚,而为什么在这里碰到了陆怒,他认为是恰好,因为野息和沉木并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再说了陆怒从来不来这里,这附近是第一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们是不是把馨儿藏起来了?”
“玩捉迷藏吗,陆怒?”沉木说,也笑了笑,僵尸一般的笑容,说:“我们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大人,明白吗?”
“我是野息,你要一直知道我是谁,陆怒,你要一直知道我是谁,我以前和馨儿在同一家超市上班,现在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了,就这么简单。你要明白我是谁,我是野息。”野息说,抿了抿嘴唇,仿佛这不多的几句话把她嘴巴都说干了,又说:“陆怒,自觉点,我们都很讨厌看到你,尤其是我和沉木,我们两个,特别讨厌看到你。”
 “什么意思?”陆怒挠挠脑门,觉得这几十个字的话语中信息量有点大,他不知道野息到底要说什么,他只是确定野息说了一连串的话,却不知道野息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晚上好。”沉木拍拍他的肩膀,非常用力的样子,但看起来幅度并不大,让人想起了寸劲之类的东西,两下而已。
 “要在这里收拾我吗?”陆怒瞬间反应过来,毕竟那两下可不轻,虽然没有让陆怒受伤,但拍了以后陆怒还是感到肩膀上的疼痛感。
 “附近可有很多人。”野息抬起头,手指头朝着周围晃了一圈,眼珠子也跟着手指头指的方向走,说:“我看见了,但没有办法数清楚,附近确实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全是你们的人?”陆怒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人,虽然真的打起来只有陆怒吃亏的份儿,这个问题他心知肚明不用考虑。
 “对,全都不是我们的人。”野息说,笑了笑,非常开心,说:“我们都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们也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但你这样又傻又聪明的人,我们分外讨厌,该聪明的时候你傻,该傻的时候你比猴子都聪明。你这种人,最好小心点,因为我们碰到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们还知道我很聪明???”陆怒说:“告诉我实话,那只猫去哪里了,那只家猫,到底去哪里了,给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也不会拿你们怎么着,但我希望你们说实话。”
 “老板??”野息眼珠子一瞪。
 “大款??”沉木嘴角往下一压,比谁脸色难堪的样子。
 “都是。”陆怒自信满满点点头。
 “别跟我装蒜,你这葱儿。”沉木说,扬起了拳头,说:“我专打大款,因为他们太有钱了,都不给我零花钱,我也专打假大款,因为他们不是好人。”
 “就你是好人。”野息得意兮兮地说,不知道脸上高兴哪门子事,反正是高兴,而且很高兴。
 “我本来就是好人,我骄傲。”沉木说,得意地昻起头,仿佛中了哪门子歪邪。
 “你们两口子磨什么嘴皮子呢?”陆怒有些不高兴,毕竟别人在这里秀恩爱,而他一个人落单,心里不是滋味,况且那只家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会儿都没有影子。
 “闭嘴!臭乌鸦。”野息恨恨瞪了陆怒一眼,一眼不够,又瞪了第二眼,这有种以眼还眼的感觉,可却成了自己还自己的眼。
 “我都说了,安静点,陆怒。”沉木说,是时候见缝插针,说:“该自觉离开就自觉离开吧,以后不要到这附近来,散步也不要来,况且离你家住的地方比较远,没事别到这附近转悠,知道不?”
 “兄弟姐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个声音姗姗来迟,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馨儿。
 陆怒慌慌张张回头一看,果然是馨儿,还穿着水手服,不过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的男人,另一个人跟随着她,看来馨儿是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一定是家猫,一定是家猫引她到这里来的。
 难怪家猫莫名其妙消失了。
 肯定是家猫闻到了野息和沉木的味道,所以逃跑了,而纯粹的逃跑又不是家猫的性格,所以去找馨儿了,找到了馨儿然后带她到这里来。
 这不,来了。
 “馨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在酒吧里呆着,到这里来吹风还是怎么的了?”野息说,看到馨儿的瞬间有些慌了,不知道馨儿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或许她和陆怒想的一样,馨儿现在不可能在这些角落的地方出现。
 “我高兴来我就来,我开心来我就来。”馨儿说,挺理直气壮的样子,只是看到陆怒的时候,眼神里满满的忧戚。
 “今天不上班吗?”沉木说,脸色一沉,有些不悦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明说什么。
 “我们,一起……”陆怒话还没有说完,馨儿就举起了手,仿佛学生上课的时候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般,其实只是打断陆怒的话。
 “我暂时不想和你说我们的事情。”馨儿说,转而对野息和沉木,说:“要不,我们一起喝一杯,或者到处走走,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如何?”
 “我只想知道,你到这里来,你不上班吗,你不上班又干什么?”沉木说,有些严厉了,不过很多话他还是不能直接表露,毕竟这里是大街,很多话是不能够明说的。
 但,事实就在眼前,事情就在眼前。
 “你呢,野息?”馨儿拍拍野息的肩膀,说:“要不,咱们姐妹一起聊聊天,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聊?”
 “别说好话,馨儿。我烦着呢。”野息说,抿了抿嘴巴,说:“沉木,要不……”
 “不用!!”沉木忽然大声说,看着陆怒,说:“陆怒,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或许缘分未尽吧,一而再再而三遇到你,但你,我们,我和野息,真的很烦,老是无缘无故碰到你。我也希望,我祝愿吧,我们以后尽量不要遇到,这样的巧合让人很烦,你知道吗,这样的巧合让人很烦。”
 “君子所见略同。”野息也说话了,不多,一句话而已。
 “你们俩以为我想遇到你们吗?”陆怒忽然大吼,说:“我找猫来了,你们俩阴魂不散,缠着我,还是巧合了,还有理有据了。”
 “滚!!”
 陆怒忽然一声大吼。
 沉木举起手指头,抖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有种!”沉木小声说,不是不敢大声,是说不出话来了,是想大声说但声音已经不听使唤了,没法大声说。
 “我们走吧,沉木。”野息过去拉着沉木的胳膊,说:“我们散散心,别理这个傻子,几十岁了,连个十几岁的都抵不了。”
 “走了,懒得多说话了。”
 沉木和野息彼此搀扶着走远了,像结婚夫妇一般,而情人一般是拉手的,陆怒看在眼里,莫名其妙在心里。
 “我们,也,一起走走吧。”馨儿说,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别有过分行为。
 “好吧。”陆怒也是个识趣的人,跟着馨儿走了。
 家猫忽然消失,忽然出现两个不认识的疯子,你一言我一语说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而陆怒是急在心里,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还好了,终于有了恰当的时机,单独和馨儿在一起,说些无聊的话语,哪管它投机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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