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如一场深潜,周末接连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午后的阳光像钝器敲在太阳穴上,却找不到服务区可停。
方向盘的震动顺着臂骨爬进肩颈,酸涩像旧棉絮堵在关节里。我暗想:是年纪涨了,还是身体素质掉得越来越快?
夜里九点,书页上的字开始游蝌蚪,我合书、熄灯,像被抽掉骨头的麻袋栽进床。
再睁眼,窗外鸟声清脆,老婆的巴掌落在我肩上:“你昨晚呼噜打得像火车过山洞!”我摸一把脸,精神像被山泉洗过,透亮、轻盈。
原来身体从不撒谎,它只把欠下的债一笔笔记在梦里,等一场酣睡连本带利还清。中医说得朴素:想睡就睡,睡觉是老天爷发的人均补给,半夜不领,次日作废。
我笑着伸懒腰,开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