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我妈回老家,在外婆面前说起我喊她酿葡萄酒的事,我妈说没人喝,不酿。外婆说要喝,于是我妈就说要酿点。买了个酒缸子,本来说买二十斤葡萄,结果她买了三十八斤,缸子一小,葡萄一多,一发酵,满地的还没成型的葡萄酒,甜腻腻的味道飘在空气中,酒味还不到两分。闻到这多情的味道,我灵光一闪,很忧心我的前途一事,感觉无甚光明可言。我觉得我也思考不出个结果来,还是不要徒添烦恼的好。
看看窗外变了的天,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下雨,外婆他们不用去地里劳作,就可以缠着她在屋檐下就着雨声讲故事。大多数时候,外婆靠着堂屋门收拾簸箕里的花生黄豆一类的农作物,我们面对着她帮忙听故事,我们背后是菜地、水田及小河,小河对面是人家及山坡,天地广阔而幽远的。有雨有风有故事,外婆讲的故事其实大多类似于现在的玄幻,只是没这么跌宕起伏。外婆的故事是朴实的,平易近人的,用最简单的句子讲出来,让你觉得真实不虚。所以有时候讲到可怖处,常常觉得自己脖子一凉,有些惊悚,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只有落下的雨和远山的绿树。落下的雨把远山的树洗得新新的,望一眼身心愉悦,回过头继续听。
外婆总是会说故事是真实的,那时候小,没有分辨能力,所以很多故事我在一开始也是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这说明其实我小时候没什么逻辑思考能力,很好骗。是真是假,可能于我并无什么大碍,至少我知道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虽然我其实很盼望能遇到点奇人异事,然后教我点儿绝招,我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么我就能踏上旅程去拯救地球,成为一个响当当的救世主大英雄。当然现在知道其实这是一种病。
比如小时候我外婆老是给我讲的那些发生在亲戚或亲戚邻居身上的灵异故事吧,我就一直坚定不移的觉得是真的。举个例子来说,我外婆说的我二姨家的某个邻居在某个傍晚经过某个山头的时候(其实邻居和山头的名字本来都有的,但是由于年代有点久了,我当时年纪太小,现在我本人记性又不佳,实在是记不得了),看到一只金黄的母鸡带着一群黄绒绒的小鸡在觅食,当时还觉得挺好看的,还盯着看了好一会,目送了这快乐的一家走远了才走。后来想一想,尼玛,不对啊,这荒郊野岭的,人家都没有,哪里来的一群鸡,想一想,肯定是哪个地方跑出来的金鸡吧,事后甚至为了当时没有逮几只而后悔不已,后来每次经过那里都特意去找那群曾经经过的鸡,不过哪里还有鸡的影子啊。于是故事就变成了没有逮到金鸡损失了好大好大一笔而流传了下来。
好了,这个故事就这么讲完了,很简短是不是,其实可能以前细节还饱满点,情节看起来更真实点,只是我常年想不起来也没打算想起过去的事,真的是给忘记了。那么问题来了,我如今仍旧好奇的是,为什么金鸡是活的还大摇大摆走在山坡上,请回答。
如今仔细回想一下,那些发生在亲戚身上或亲戚邻居身上的事,就是自己没经历过,为啥总是发生在看似不远但又不近的那些人身上呢,那些人反正你从来没见过,说起来又不是特别远那种关系,我后来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情况可能完全是为了故事的可信度而编纂出来的。要不然很多事为啥总是发生在你某个亲戚身上,或者某个亲戚的邻居身上,而和你自身根本没什么关系呢。摆明这个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