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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打架
伊时，祖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在家中帮点小忙，父亲因Z·Z风波牵连，被排挤到乡下工作，还说他这类人坏得“头顶生疮，脚下流脓”，他也过得很艰难。我这一病，家里全乱套了，母亲忙得脚不点地，火气就很大。
父亲工作的那个乡镇，离家有二十多里路，平常他回家，以及走村串户，都骑自行车。母亲说我病了，腿疼得不能走路，要父亲把车子留下，她好送我上学。但父亲也离不开车子，俩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父亲就动了手，当胸打了母亲两拳，母亲气不过，便跟父亲撕扯了起来。父亲心里憋屈，嚷着说车子谁都别用，这日子也甭过了，就抡起镢头砸了自行车，还砸了做饭锅，把我们姊妹仨吓得直哭。祖母气吁吁地赶来劝架，可母亲赌气说不过就不过了，哭泣着跑到单位上去了，祖母腿脚慢，也没拦住。父亲在气头上也要走，祖母就坐在大门口堵着。父亲一看走不成，便跑回祖母屋里喝酒解忧。祖母回到家窑一看，还好，只砸坏了锅沿儿，就给我们做了些面疙瘩，哄着我们吃了，再返回她的屋里。没想到，恼怒的父亲喝完酒后直接爬桌上柜，提着毛笔在四壁写字，把整个墙壁都写满了，墨汁流得到处都是。那些字里我认得有“名利、金钱、权势”啥的，然后跳墙跑了。
唉，祖母一边叹气，一边收拾父亲遗落的毛笔、墨汁以及酒瓶，然后整理床铺，侍候我们睡觉。
母亲又生气又伤心，连续一个多月都没回家，她把我接到她单位上吃住，又把三姨接来，天天背着我去医院打针、去学校上学。
在家的祖母一边咳嗽气喘着，一边拄着拐杖给弟弟妹妹做饭，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肚子，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唉，那时，生病不是我的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于父母而言，那次打架，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于我而言，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