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山雨(简书作者)转载请联系作者授权。如有雷同,你抄我的,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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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永宁村里,吴(无)人宁静。小人物想要安稳过一生,却一次次抗争不过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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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月芽领受了吴莲的几件衣服,对她顿生好感。再加上吴莲家书堂读过两年书,吴莲跟着也大略懂一点书的事。比起那些个只会闲扯淡的村妇们,吴莲讲话总会再说出个理儿。自此,月芽跟她的话儿,也多几句,倒是不怎么理西头儿空地的女人们。
要说这月芽,人生得俏,先前,跟着要饭的也见过各色人,学得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后到了河北钟家,那一家还算殷实,来往也有几个前清的落魄秀才。端茶倒水的当口儿,她也听熟了“孔子”“孟子”,七八年的耳濡目染,竟也能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话。要是放到学堂好好培养,指不定能做个卓文君呢。她心里也是透亮,一直有个朝上的心。无奈,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境遇,她是一辈子也成不了那样的人!
“月芽儿,哪儿去?”吴莲远远望见月芽,就叫道。
“剥花生去!”月芽指指右胳膊上的小竹篮子,朝吴莲努努嘴。
“一块儿吧,这都要春分了,俺家的也没剥好呢。”吴莲说着,也拿过一小簸箕花生,端着走。
“月芽,六斤哥在家做什么呢?”吴莲漫不经心地边走边问。
“他呀,下地看看麦苗,家里喂喂那俩羊,还能干啥,噢,前两天又去浇一回地。”
“这地跟人一样,也会渴,不能喝个痛快,它可不依。六斤哥勤快。我们家书堂都得我使劲儿叫才去,不然宁愿翻几页破书,也不会想起下地。”
“书堂哥好歹上过学堂嘛。”
“六斤哥人真是实诚,妮儿在的时候,待得那叫一个好,这人没了,也不见续个。要说哪里找不到呢,前些天儿还有人打听他。那个木头疙瘩就是不肯松口。这要是有个女人在跟前洗衣、做饭、暖被窝的,多好,我就不信他一点儿都不想。”吴莲絮絮叨叨说着六斤,月芽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
“到西头了,小莲姐。”
“哎,跟你着话儿,走得还真快。”吴莲说着,端着簸箕坐在了大树桩上。
月芽坐在斜对面放下篮子,开始剥花生。
三月,天气开始回暖了,柳树发了新芽儿,桃花儿开始有花骨朵。给春风一吹,娇娇俏俏地绽开了。
月芽的手细长,手指由于长年都要做些粗活,早已经不白嫩了。那手捏着花生一按,再掰开,接着,扣出里面两个红皮儿小花生仁儿。
吴莲拿着个对折过的小木棍,夹花生,“卡蹦”一声,花生仁也轻巧地出来了。
月芽扣了一会儿花生豆儿,手指头就有些磨得痛。她以前可真没干过农活儿。说啥都会做,不过是请求六斤爹收留她们。还有,她有一颗执拗的心,说过的,就一定拼命干好,这农活还能把人难为死?
“哎呦!”月芽叫了一声。原来,花生壳扎进指甲缝了,那个疼,钻心的。
“你弄个花生夹,好剥!不然,费手。”吴莲说着,手中的夹子照样飞快地夹着花生。
“那东西就是?剥花生还要这个?”月芽把手指放嘴里吸了吸,凑到吴莲跟前瞧着。
“一看你就是没做过活儿的,在这儿怕是不习惯吧?”吴莲问。
“咳,有啥。有个容身的地儿我就知足了,要不是六斤爹,我和毓儿指不定在哪间破庙里呢。”
“这女人啊,没个男人依靠,可真是苦。”
“可不是,下辈子好歹托生个男的。”
“哎,就现在,给你找个。你看六斤,咋样?”吴莲话一转,把早就在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对于堂哥六斤她还是很上心,这月芽她看着就不错。真成了,忠儿也就有娘了。
“小莲姐,我还不急呢。”月芽说着,在心里轻轻叹气,她知道,自己早晚还是得嫁个男人,谁知道,会是怎样的。
“剥花生也不弄个夹子。”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是六斤。月芽一下子有些脸红。平时一个屋檐下住着倒没觉得,刚才吴莲一说,现在倒是不自在了。
“六斤哥,干嘛去了?”吴莲笑着问道。
“找张医生去了,我娘的胃病又犯了。”六斤说着,在旁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段手指粗一大扎长的柳条,剥掉半面树皮,又捡块儿石头在中间使劲儿划开,并不划断,再对折,一个花生夹就成了。
“给你。”六斤丢到月芽的竹筐里,“以后剥花生用这个。”
吴莲望着月芽笑笑不说话。
“呃,大娘不是胃痛么,我回去瞅瞅。”月芽提起篮子就想往回走。
“我等张医生,他在后面,腿脚慢。”
“可跟上你了,六斤。”张林木声音响起。
“来啦,那走。我这习惯了。上地下地来回走,不快点儿哪行?”六斤笑着说。
“走吧。”这一句是六斤朝月芽说的。
三人一齐走着,六斤脚步大,不一会儿,就领先了一截。月芽和张林木落在后面。两人干走了一会,张林木先开口了。
“你脸色偏白,看走两步还有点喘,以前没少受凉吧?”
“小时候多在外面,风吹雨打的,是一早就落下个怕寒的毛病。”月芽说。
“你月事也不准吧?还常肚子痛?”张林木又问。
月芽红着脸,过了一会,憋一句:“嗯。”
“呃,你别误会,我就是做医生习惯了。”张林木看月芽一脸窘相,才想起似乎问得不妥。
“这毛病自打刚来例假就有。痛得时候,想死的心都有。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月芽又说,对了,他是医生。月芽觉得跟医生说说自己的毛病也可以。
“下次来事儿之前,你到镇上找我拿点儿药。女人这身体金贵,得调调,不然老了就更麻烦。”张林木说。
月芽心里像被春风吹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女人身体金贵,得调调”,她原来听到的就是,女人,你得伺候全家人,你得找个婆家生孩子,还要生男孩儿才行。
“到家了。”六斤在前面喊。后面两个人紧走几步。因为没注意脚下,月芽差点把竹筐给扔了。
“再也不理你了!”毓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你们两个小祖宗,能不能消停会儿?”六斤娘又急又气的声音传过来,还伴着“哎呦哎呦”的哼哼声。她一动劲儿,胃就更疼了。
门外的三个人赶紧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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