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姥娘

怀念姥娘

那天晚上,老家的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母亲接到电话,表姐在电话那头说:姑,你能回来一趟不?正在北京帮我带孩子的母亲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你奶奶有什么事了?”表姐支支吾吾的说“半个身子动不了了,说起来是今天中午的事情,发现不对劲,现在她不吃不喝,也说不了话,要不你回来看看啊”。还没从母亲走后儿子如何照看的思索中走出,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特别不希望这个晚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母亲回去后,我一边焦头烂额的处理着孩子的事情,一边焦急的询问着姥娘的身体情况。(“姥娘”就是“姥姥”的意思,在河北的农村,我们管姥姥叫姥娘)我从小是姥娘带大的,对姥娘的记忆深刻到骨子里。小时候,母亲干活、赶集,就由姥娘来照看我。母亲是家里最小的,所以我在姥娘几个孙儿辈儿中年纪也是最小的。姥娘话不多,只知道做事,也不说人是非。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姥爷就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长我5岁的哥哥也还在襁褓中。小时候的我不知道被姥爷疼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寒来暑往,即使在离开农村之后,每年都能收到姥娘亲手给我缝制的棉袄棉裤,每年一套新的,花色和保暖程度我都十分喜欢。在农村生活了大概三年,但是姥娘却一直伴随着我童年的记忆,充满了美好的回忆。还记得小学放暑假我回老家,回到那个中间种着一棵大槐树的老院子,姥娘依旧在那里等着我。见到的那一刹那,她笑的总是那么甜,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扬,两边的颧骨向上提:“娜娜回来了啊,是我的娜娜回来了。”小时候最爱吃姥娘做的薄脆,农村的大铁锅,放上一个锅底的油,把做好的面带放到里面就能炸的很焦很脆。“姥娘,我想吃你做的薄脆!”“薄脆,那还不好说,一会儿姥娘就给你做。” 我拾柴火,拉风箱烧火,姥娘就在旁边和面做面带下锅。临走之前,还会给我装上满满一大袋,一边装,嘴里还一边说“我给你把口系严实点,不然泛潮了就不脆了,你愿意吃姥娘做的,就多带点。”我那时候并不是很向往回到农村生活,但我知道那里是我的根,尤其还有姥娘,她会一直在那棵槐树下等着我,等着小外孙女回去吃她亲手做的薄脆,所以每年暑假,我总是和母亲提议把我送回老家去。
再后来,就到了我上中学,印象中姥娘手上做过一个手术,这让没有经历过姥娘身体抱恙的母亲紧张了好几年。后面随着我懂事,慢慢明白了母亲当时为什么那么紧张,但是后面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姥娘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大概是在那几年,姥娘70来岁了还去农村的窑上干活,每天挣个几块钱。倒不是真的因为那几块钱,我觉得姥娘是觉得自己身体硬朗,并不想完全依靠儿女们养着。也大概是那几年,姥娘因为脑血栓住了两次院,每次母亲都是急急忙忙的赶回去,然后照顾姥娘一段时间,等她身体稍微恢复一些了,母亲又回来照看我和哥哥的饮食起居,就这样,印象中童年的母亲总是不免奔波的背影。
再往后面,我上了大学,母亲终于可以心无挂念的定期回老家看姥娘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一下子变得很冷,姥娘的腿脚变得越来越不利索,每年冬天母亲都会从老家接姥娘来有暖气的百里之外的楼房过冬。当然,这是我希望的,因为我可以见到久别重逢的疼爱我的姥娘。还记得每次大学放寒假,我做了一宿的火车回到家中,总是特别兴奋的飞奔上楼,口里还大声的喊着“姥娘!姥娘!”姥娘总是做着从她的轮椅上起身的动作,想扶着墙走到门口迎我。每次打开门,她总是欢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娜娜回来的啊!”
虽然姥娘的岁数越来越大,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把我的名字叫成在老家经常去看望她的表姐的名字,但是通常她叫错了,说出口又能很快的反应过来。我从来不介意这些,每到这时,我的心里总是不免涌上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姥娘老了”。有时候,我也会和她半开玩笑的说:“姥娘,我还想吃你做的薄脆,您还会做么?”姥娘侧耳听着,半唏嘘半打趣的说:“还会嘛,这手啊脑子啊,早都不听使唤了。”“不会没事,我给你做。”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姥娘一次也没有吃过我做的薄脆,我不会擀,也不会拧面带,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姥娘高兴一下。从她安静的充满温暖的目光中,我觉得我做到了。
姥娘耳背,有时候给她说话要大声,而且时好时坏。我总觉得这样也挺好,什么事情都听不免生很多的闲气,这样听清楚愿意听的话,把那些不高兴的话挡在耳朵外,挺好。我总是很认真的笑着跟姥娘说:“姥娘,你耳朵背也有好处,能活大岁数”。这个时候,姥娘听了,身子颤巍巍的一笑,“活什么大岁数,差不多得了,这个老太婆,也没牙了,也干不了啥了,净给你们添累赘。”“姥娘,你这是什么话,你在是我们儿孙的福气,要高高兴兴的过每一天。”
数不清多少个冬天,供暖前后,母亲总要接姥娘来。那几年的寒假,我好像重拾了儿时守在姥娘身边的感觉,只不过,这前后的画面相差了20年。但我仍然觉得,这种守候,安宁祥和了很多,又或者,能称之为一种晚年的幸福。每次母亲要给姥娘添置东西或者给她夹菜盛饭,姥娘总是第一反应的说不要不要,紧接着那双粗糙的大手就开始在胸前呼啦,把到手的东西往外推。因为这个“不要”,母亲和姥娘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经历了多少个回合。最后,自然还是要听母亲的,一个回合下来姥娘也闷着脸。争执的结尾,母亲还不忘玩笑的说:“娘,赶你还在的时候我好好照顾你,给你嘛你就吃嘛,等没有你了我一声也不哭啊。”姥娘听到这,即刻就笑了,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那时候,感觉母亲的话,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我姥娘是要长命百岁的。
有儿子那年,母亲需要在北京替我照看孩子,姥娘无法照旧被接去百里之外的有暖气的楼房了。初为人母后的第一个家庭困难摆在我面前,这个冬天姥娘怎么过。一方面我需要母亲的帮助,另一方面姥娘又确实需要人照顾。“要不接来北京吧,还能看看天安门”,我试着给母亲提议。母亲也没有即刻拒绝我,“让你姥娘来北京,能看到毛主席,她肯定高兴”。但在她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来京的提议并不实际。就记得那个冬天很长,临近过完的时候母亲还是提前回去了几天。那个冬天我过的很忐忑,对姥娘一直有歉疚。第二年的冬天,我尊重母亲照顾姥娘的决定,因为我知道在母亲看来,姥娘不可能来北京,母亲能做的,就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多照顾一天姥娘。直到现在,我仍然后悔没让姥娘来看一次天安门,见一见天安门前悬挂的毛主席的画像。
表姐那晚的电话,揪着我的心。虽然每天一个电话,母亲和我说话的语气也尽可能的轻松。大概在母亲回去后的第三天,哥哥很严肃的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回去看一眼姥娘”。“怎么了,妈不是现在说状况还行,我中午还打了电话”。“妈没说实话,是怕你着急,情况不乐观,赶早不赶晚,你安排一下,我想今天晚上出发,明天早晨到家”。放下电话良久,我觉得自己的手一直是麻的。紧接着,手机响了,表哥传来几张照片,配上一句话“娜娜,看看你姥娘吧”,我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镇住了。来不及仔细看手机上的照片,表哥又打来电话,说要我和姥娘视频,让我不要和哥哥来回跑了。视频画面接通的那一刻,是扎心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姥娘躺在床上,闭着眼,身子没有动弹。视频里隐约还能听到母亲的声音“你看你姥娘是病了啊?你姥娘跟睡着了一样,没事,你和你哥都别跑了”。“好,我看到了,不回去了”。那晚,我只觉得仲夏的夜晚特别闷热,闷得有点透不过起来,皮肤的细胞不能呼吸,脸上火辣辣的。这一晚,直到深夜,我呆呆的看着那几张照片,熟悉的枕套,床单,还有安睡中的姥娘,什么也没有想,只等着约定的出发时刻的到来。
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高速路上,我仍然没有闭眼,我的内心在挣扎,脑海里浮现的仍然是姥娘盖着熟悉的被单,枕着我念书时候的枕套的画面。想着如果眼前的就是最后一别,我应该怎么跟姥娘告别。路上除了必要的活动外,我们一刻也没有耽误,在辗转3个小时后,清晨我们已经驱车行驶在农村的田野间。这个地方,曾经也熟悉,20多年前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而我和哥哥,已经多少年不回这里。姥娘她一直在这,老院子早已经换了位置,新院子里有一间小屋是她的地方。这些年,她一直在这里,日复一日中,或许等着我们谁能回去看看她。走进这间屋子,姥娘平静的躺在床上,装束和照片中的一样。“姥娘,姥娘,娜娜回来了,娜娜和小伟回来看你了”。我凑到床边,姥娘的半边脸始终不能自如活动,张着嘴,眼睛微微睁开一点,脑袋斜向里侧的墙。母亲把姥娘脑袋扶正,还不住的跟她说“娘,小伟和娜娜回来了,孩子们回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他们”这时候哥哥也走到床边,拉着姥娘的手,我能看到他眼里泛着晶莹的泪滴,他用特别熟悉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哽咽的乡音说“这呢,回来了”。母亲说,她回来后的这两天姥娘就是睁着眼,望着门口,还能喂进点食物。从前一天下午到现在就是这么昏迷了。“姥娘,姥娘,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娜娜,小伟和娜娜回来看你了啊!”我抚摸着姥娘的脸,握着她的手,一声声的呼唤着她。“啊...”我隐约听到姥娘支吾了一声,紧接着微微的睁开了眼,没有目光的对视,但是我能感觉到姥娘心里是清楚的,她一定听到了,也感受到了。我掏出手机来找出儿子的照片,“姥娘你看,这是娜娜的小子。”虽然我知道此刻的她看不清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仍旧想将没见过面的儿子给她知道,或许能回我一句话。母亲很兴奋,她觉得姥娘也是听到了孩子们在叫她,才给了一个回应。直到我们离开,姥娘也再没有睁眼。
回到北京后的两天,我始终不知道如何去接受这个现实。很想知道姥娘的情况,却不敢打电话。我生怕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传来的是姥娘不行了的消息。那天母亲询问起我孩子怎么样,我畏生生的问了句“我姥娘呢?”“你姥娘,还是那样”。其他要义的词已经说不出,母亲不想瞒我,也不想我牵扯太多精力,又或者这种答复是最合适的。那次通话多聊了两句,母亲终于忍不住对我说:“你姥娘怕是闯不过去这一关了,寿辰到了,也由不得她了。不管怎么说,你姥娘一辈子行好心,老天爷知道,走的时候让她不那么受罪,你也不要想不开。她是我妈,我比你们都亲,该接受的时候还是得接受,我在她身边多守守她,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我知道母亲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在心里反复体味过不知多少遍的,母亲的话总是那么的有分量,就像儿时教育哥哥和我时的口吻,我听得鼻子发酸,眼睛红着,顾不得拭去眼泪的连忙点头。“你姥娘本本分分了一辈子,在的时候不愿意麻烦别人,走的时候也不给人添麻烦,不嚷一声不叫一声的,就这么安静的躺着,这是修的了好啊。”母亲越说,我哭得越厉害,当然我知道,她的心里,比我们任何一个都难受。
从老家回来,我开始上火,嗓子痛,没两天就开始发烧了。一个烧的昏昏沉沉的下午,我趴着桌子,一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起姥娘的画面。表哥发的图片我存在手机里,始终没有再打开看。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更愿意记住的,是相册里那张20多年前姥娘、母亲、哥哥和我四个人在公园湖边拍的合照。那时候的姥娘是那么的精神,而母亲也是那么的年轻。已经有两天没有和母亲通电话了,今天是初十,姥爷的日子也是初十,我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上次通话母亲说姥娘病倒之后第一次大便了,尿量也比原来多了,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就离时候不远了。鼓着勇气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听得出我的声音改变,只简单关切了两句要我注意身体,别传染给孩子,对于姥娘的情况,却只说“还行”。母亲在宁静的村庄守候着姥娘,我在喧嚣的城市里呼吸里燥热的空气,彼此心照不宣,只静静等着最后那个时候的到来。那晚回到家,我出了很多汗,神志不清的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第二天醒来,烧退了,6点我拿起手机,收到妈妈5点多发来的信息:姥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缘何翻看信息的时候那么镇定,还是我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外面下雨了,出门时候还是零星的雨点,谁知道越走雨下的越急。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有雨,但这雨还是困住了很多上班途中的人。我穿着深色的上衣,撑伞行走在滂沱大雨中,淹没在早高峰的人海里。良久,我掏出手机,回了清晨母亲的那条信息“知道了”。现在想来,我应该再加一句的,“妈,你也注意身体。”
姥娘离开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老人的辞世,没有任何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波澜壮阔的事迹。她在我心中,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深深疼我爱我的“姥娘”。写下这篇长文,尽管斗争了很久(我知道这本不是最好方式,在通讯如此发达的今天,我担心母亲和哥哥不愿我发文,又或者觉得这种方式太过公开),尽管依旧不能倾吐内心的悲痛,还是愿以此来祭奠姥娘。和姥娘最后一次见面离开时,母亲声声的在姥娘耳边念到:“娘,孩子们要走了,你看看他们。你不想叫他们走,下回再叫他们回来看你啊,还进这一家门。”
姥娘,你记住了,记住我们,下回咱们还做一家人。

                                                                  丁酉年六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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