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柔软的片状沙漠里,有夕阳、骆驼、旅人,却唯独没有雪花。
这是极其简单的事情,骆驼在沙漠里一向想要一朵洁白晶莹的雪花,就那么一朵含在舌下。
就那么一朵从北方飘到非洲附近。穿过蛇的毒汁、丛林的幻象。像一滴齿缝里的水。骆驼的胃囊没有缺水的大象。没有失语的鸟。
少年A君感到了饥渴。阳光毒辣,掉在干旱的地壳缝隙上,阳光被风吹得很饱满。
这是最美丽的沙漠,风吹得很悲伤。
“我很渴,你有水吗?”少年A君问骆驼。
“你走过很多的地方吧?”它翻着长睫毛。
“的确挺远的。”
“那就怪不得了……”
“什么?”
“你会渴的事。”骆驼把背上的水袋给了少年A君,并说,“我在找我的那一朵白雪花,它可能在北方忘了我。”
红色的骆驼咀嚼那些漫长的脚印。
少年A君在孤独恒星时也像它那样,总是在等待一只自以为是的土拨鼠,经过他的家时可以找到墙角里大小吻合的洞口。不过,兴许它失忆了呢。因为太久了,没有比“失忆”更完美的理由。
这时候天下起了雨。“真少见。”这匹骆驼说,“这是稀罕的事情,好比豺狼不吃爱情。”
“不过,我有点儿悲伤……”它又开口。
可我得告诉少年A君和骆驼。它来了。那朵雪花来了,你的。洁白。晶莹。甚至转瞬即逝。这一次我不得不跳出来说了。因为爱情总是容易充满单方面不必要的牺牲:
“亲爱的骆驼。也许一朵雪花正在来访的途中。也许漫长的道路足够艰辛与苦涩。但抵达时,一朵冰冷的雪花也许棱角早已温柔融化。正淋湿你灼热的眉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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