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走后,家里人肯定是欢迎我的,特别是啊妈和啊公,大姐也很高兴,她兴奋的给我介绍家里的新成员:“三妹,这是五妹小圆,这是六妹小满,快快,叫三姐”她们都退到啊公脚背不敢出来就探出两个小脑袋打量着我,我冲她们笑笑,看着啊妈的大肚子不语。啊妈对着大姐说:“带啊静出去转转吧,今天是星期天,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在家里,认识认识,赶回来吃晚饭就行”大姐拉着我去跟邻居们一一问候,但我兴致不高,脑子里老是想着啊妈的大肚子,啊妈变了,哪里变了呢?身材是明显的,但不是最重要的,哦,对了,是啊妈的眼神,以前啊妈的眼睛里有光,现在除了黯淡啥也没有。还有什么变了,说不出来,我只是感受到了啊妈很苦,也许这五年她都过的不好吧,生活的希望被一个又一个降临的女娃破灭了。啊妈现在走路的样子有点像行尸走肉,我很是心疼。大姐带着我走了好多人家,后来我和大姐说想自己走走,一会自己回去。大姐同意了。 我们这个村庄的人都姓李,据说是打仗时迁徙逃命来的,就在此安家种田了。一般三四户连着一起,可能当初关系好的一起搭着盖房,有的三家人连着一字排开,有的像个三角形,有的 像北京四合院,有的两家在前两家在后挨的很近。每三四户周边就有小溪还有各家的农田,五十几户人家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每家人都有不少田。分村东和村西,村东走向村西中间有一条比较长的路,得经过我们村里的祠堂,这个祠堂举办村子里的红白喜事,祠堂的正对面有个比较大的池塘,这个池塘一年把水抽干一次,把里面抓到的鱼平分给大家,当然得由公社出面才能进行。这个大池塘边上有一堵墙,这是一堵很奇怪的墙,墙都两面颜色是发黑的,宽只有十厘米左右,但却有两米高,而且不是直的,远看像一条绸缎飘在池塘边不远处,还不是完整的,现在的长度走完大概也就两百多米这堵墙很神秘,我想和打仗有着联系,但这里的人们却不说它的故事,我爬上去张开双臂慢慢的走在上面,感受这它的神秘和古老,想听它亲口对我诉说它的故事... 从两米高的墙跳下来后我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想着,这时正好赶上接生婆拿着竹鞭追着四娃边骂边打:“打死你这个讨债鬼,打死你这个讨债鬼”十二岁的四娃跑得快,差点撞在我身上,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那一刻我想帮他,我一把抓住他:“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他看我一眼感觉我们身上的某种气味相投,对,就是臭味相投。一下子会意,躲在旁边不远处农民砍好的柴堆旁,接生婆啊连喘着大气接着骂:“这死鬼跑哪了,看我不打死他”,我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说:“阿姨,我看见他往那边跑了”我的微笑加上我的穿着和我的礼貌给予了接生婆很大的信任,她马上往那个方向跑去了。他看着跑远的接生婆,走出来跟我道谢:“谢啦,你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我没回答倒是好奇的问:“闯啥祸啦?”他一坏笑蹲下来对着我说:“我把母鸡刚孵出来的蛋给生吃了”:“怎么吃?”我惊讶地问道。“想试试吗?很简单,我这手里还有一个给你”四娃说罢把还暖暖的生鸡蛋放我手里,转过头找来一根空心草,把两头截断,随手在地上拿起一块又小又尖的石头往鸡蛋椭圆形的上部轻轻一敲,一下子敲出一个小洞,再把准备好的空心草往里一插,得意的和我说:“快吸”说完还警惕的看看周围。我对新鲜的东西最感兴趣了,虽然是第一次吃生鸡蛋,但我也要表现出勇敢来,猛的吸了一大口,味道还不错,只有一点点腥气,更多的是惊喜的味道。我们相视而笑。这个生鸡蛋让我们成为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好兄弟。 第二天是星期一,大姐二姐还有我刚认识的好朋友四娃都上学去了,我带着三个妹妹跟着她们来到我们李村唯一的一家学堂,学堂也是像四合院搭建,就是比四合院要大很多,但是很破,门窗很破旧,墙很多地方都是裂开的,课桌很破旧,远看像发霉的木头做的,几乎都是灰色的。里面的老师们都是用当地客家话来上课的。但即便各种破旧,学校依然是孩子们最向往的地方,不单单是我们趴着门口们 听着看着羡慕着,其他很多不到年龄的都在窗口下认真的听着,哪怕听不懂。听了好久我才带着妹妹们回家,啊妈挺着个大肚子在跟水缸里“摇水”(在水缸下面有打好井水,可以通过手摇井水泵把干净的水流到水缸里)我跑过去想去摇,我很想帮啊妈不想她那么累,我是那么的爱她,不知道为什么“啊妈”就是喊不出来,可能这五年都没叫过,这个词离我太远了。啊妈摸摸我的头,从来不逼我:‘你想帮啊妈摇水啊,好说完转身又去喂鸡喂猪去了。忙完这些,啊妈让我到屋子后院摘青菜,准备午饭,我都特别听话,等两个姐姐放学回家,我们家的餐桌上一盘青菜,像稀饭一样的米饭,一个啊妈六个女儿,但女儿们只要和啊妈坐在一起,永远都是满足的。吃饭时啊妈说:“你们的娟姨说你们的啊爸过几天要回来呢”(计划生育的娟家有电话,啊爸有时候会打电话过去)姐妹们都欢呼起来,除了我,我太久没见啊爸,高兴不起来。激动期待害怕什么感觉都有。让我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坐立不安。 这天像往常一样啊妈把三个妹妹都安抚入睡,农村晚上八点已经是一片黑漆寂静,大姐带着五妹姐睡在阁楼上,都是木板搭建的。二姐带着四妹在楼下啊婆房间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不是很舒服,想撒娇和啊妈睡,啊妈把六妹挨着自己睡,让我睡在她脚的那头,我兴奋不已。刚躺下,铁门有了敲门声,啊妈一惊坐起来,再一细听好像是啊爸的声音,啊妈赶紧冲出去开门,接着我听到一阵混乱怕啊妈危险光着脚丫的我赶紧跑出去,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啊妈被五六个计划生育的人按到在地,带头的竟然是啊娟,啊妈留着眼泪对着啊娟哀求:“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啊娟拿起一支像筷子这么长的针猛的扎进啊妈的肚子里,啊妈绝望的哭出来:“啊娟,我这么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娃呀,我的娃呀”啊娟把针打完拔出来略带歉意的说到:“啊瑛你也不要怪我,你这第七个娃要是生出来,我的工作就要没有了,我家的工分也要没有了”说完对着那些人说“开始吧”那些人开始扒啊妈的裤子,我冲上去打她们,边打边喊:“啊妈,我来救你,我来救你”啊妈痛苦的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啊娟一把抱住我,打着手电筒对着啊妈的下身,那些人用熟练的手法但粗鲁的手段把一个已经没了气的婴儿从我啊妈的下体拖出来,拖出来的时候我啊妈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娃看,啊娟这时安慰:“还好没让你生下来,还是个女娃,你就死心了吧!”啊妈晕了过去,我亲眼看见这个女娃手长脚长,眼睫毛也很长,像大姐这么美,却没有一点生机的耷拉着四肢又被她们这帮臭婆娘用一块烂布快速的包起来带走。那一幕让我永远不能够忘怀。我恨杀死我七妹的啊娟。过了好几天啊妈也不说话,我们都害怕起来,啊妈机械性的做着家务零交流,啊爸也没有回来。 啊公啊婆因为有六个儿子,她们也不是每天都在我们家,是轮流在每家住一个星期,正好这个星期不住我们家,我小心翼翼的保护这妹妹们,尽量不让啊妈带,因为有一次最小的六妹哭想让啊妈抱,啊妈竟然用脚把六妹踢开,这个动作吓到我了,还有一次,五妹在啊妈房间捣乱,啊妈上去就给了五妹一个大耳光。啊妈变了,变的不再温柔,圆圆的眼睛变成了三角眼,带着一种不好相处的气息;啊妈不爱笑了,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看到啊妈的脸都是阴沉沉的;啊妈变得爱吵架了,以前啊婆念叨她时,她都是低头不语的,现在都是跟啊婆对着干,还要啊婆把吃过我们家的米给吐出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啊娟造成的,于是我找到四娃,开始了我们的一系列牛鬼蛇神复仇行动。 我们偷拔她家的花生,挖她家的地瓜,潜进她家剪电话线,半夜跑她家屋前学鬼叫,还抓到小老鼠放进她家米缸里......这一切都不够解恨的,她家两个儿子和四娃差不多大,我们见一次打一次,每次都是我们占上风,还有一次见她家的甘蔗可以吃了,我们约好吃过晚饭后过去爬过篱笆,快速拗断两根甘蔗撒腿就跑,但夜里的村庄太安静,拗断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一下子引来了众多的农民一起跑出来抓贼。我们跑不过只得把到手的甘蔗随手丢掉再没命的跑,最后我们躲在祠堂里才没被抓到。祠堂里的夜晚阴森森的,四娃问我怕不怕,我看着黑漆漆的眼前听着外面风吹到墙缝处发出的怪声,违心的回答到:“我才不怕呢”四娃接着说:“下次村里死了人要在这里躺七天七夜,深夜12点如果你敢过来掀开死人脸上的黄纸,我就服你”我看着夜里四娃发亮的眼睛:“来就来,谁怕谁”就这样从偷甘蔗开始到祠堂里莫名其妙的打赌结束了对啊娟家的报复。
第五章 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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