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什么翻?----我读莫言的短篇小说《翻》

        莫言(1955年2月17日-),本名管谟业,出生于山东省高密市,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擅以幻觉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1978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1981年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春夜雨霏霏》,展露文学天赋。1986年发表中篇小说《红高粱》,在文坛引起轰动,并凭借该小说获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2012年莫言摘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了首位获得该奖的中国籍作家。

      一直以为莫言擅长写中、长篇小说,但其实他的短篇小说也很精彩!读谢志强的《如何发现微型小说内部的秘密》,里面有一篇文章《表与里:翻或拉的颠覆性》,藉此,我又看莫言的短篇小说《翻》,发现的确是精彩。

      先看一下莫言的《翻》故事情节:我的小学同学是镇党委书记,名叫王家驹,一胎生了个女儿,二胎是个儿子。有一天,王家驹给我打电话,说他“胖头大脸”“挺可爱”的儿子,“最近得了一种怪症候,翻东西,就是见到什么都要翻过来。”这个小男孩的“翻”是渐进的、发展的、先易后难的、气球、袜子、枕头、蚯蚓,直到有一天,在姥姥家,他“翻”母鸡、“翻”小狗,“翻”得“肝肠涂地”。王家驹作张做式的打了儿子一巴掌。可是,儿子“翻”母鸡被打的时候,竟然用反复盘算着从哪里入手,把一个大家伙---骡子---翻过来。回家时他严肃的批评儿子,儿子撇着嘴。这还不算完!夜里,他感到肚子痒痒的,睁眼一看是他的儿子,用指头在他父亲的肚子上比量着,他父亲知道儿子是想把他“翻”过来。他一巴掌把他儿子扇到床底下,他儿子哇哇地哭着,顺手把一只鞋子翻了过来。

      这个短篇小说,文章从司空见惯的现象入手,从小处着眼的地方写起来,生动地刻画了一个爱翻东西的淘气孩子的形象,情节层层递进,逐渐推向高潮。作家把情节逐渐推向高潮后,还不忘给读者一个贴心的一个搂抱---承接高物落地的动作:“他哇哇地哭着,顺手把一只鞋子翻过来。”这个男孩的“翻”,翻玩东西的执颠覆了人和物的关系:先翻小的物品发展到小动物,最后发展到想“翻父亲”、敢“翻父亲”。这种“翻”是一种颠覆、打破秩市和挑战权利。谢志强说:“文章的情节“翻”出了欧·亨利式的意外,莫言很好地把握了这个“翻”起起落落的节奏。”我很赞同这个“欧·亨利式的意外”的评价!

      莫言的《翻》让我想起了姜文导演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部电影改编自王朔的小说《动物凶猛》。马小军用锉刀矬出的钥匙,打开了父亲锁着的抽屉,发现了父亲的一些东西。他发现了一把匕首,拿出来比划了几次;他发现爸爸勋章,把他们挂在自己的胸前,他还唱起了军歌,模拟战斗英雄请求开炮,操起正步,对着穿衣镜,自己给自己敬礼;他还在父亲的笔记本里发现了一只白色的“气球”----其实是个避孕套。他把它吹了起来!马小军用力而粗重的吹气声,也许还有紧张。白色“气球”被吹起来,扎紧,马小军想象着那是他的战机。他让它在空中飞来飞去,甚至还踢了它一脚,结果是弄破了“气球”。直到最后,马小军才终于明白了“吹气球”与他的弟弟之间的关系。这个“翻”是青春期男孩对父母上锁抽屉的好奇,对父亲的挑战。

      更高明的是,作家结尾并没给出答案,只写了一个王家驹的问句:“你说怎么办?”这种开放式结尾,包容性极大,赋予小说极大的想象力!正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我应该再多读、多研究一下莫言的小说,先从短篇小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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