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瞬间飙升,那是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墨渊没有时间愤怒。他一把推倒身旁巨大的书架。
“轰隆——”
沉重的实木书架砸向门口,厚重的旧书像雪崩一样倾泻而下,暂时阻挡了敌人的突进。
“切断他们的通讯,屏蔽所有信号!”墨渊对苏璃低吼,声音嘶哑而有力。
“三分钟前就搞定了。”苏璃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飞快地跳动,“我还黑进了本地警方的调度系统,给他们报了个假的火警,在城西。我们有二十分钟。”
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已经把所有变量都计算了进去。
血狼团的人开始从侧窗突入。墨渊抓起一把裁纸刀,刀锋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他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瞬间发动。
一个佣兵刚从窗户翻进来,墨渊已经贴近他身后,裁纸刀精准地划过他的颈动脉。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击毙命。
他夺下对方手里的枪,以尸体为掩护,对着窗外连开两枪。
枪声、惨叫声、书本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后门,三个!”苏璃的声音冷静得像AI。
墨渊头也不回,反手一枪,打爆了后门上的消防栓。高压水流喷涌而出,冲得试图破门的敌人一个踉跄。
墨渊借着这个间隙,将几瓶高度酒精和一本书扔了过去,然后是一颗从敌人身上摸来的打火机。
火焰轰然燃起。
战斗在狭小的空间里变成了最原始的搏杀。墨渊利用书店里的一切作为武器:书是盾牌,书架是掩体,一根撬下来的铁质书立也能成为致命的凶器。
苏璃则像一个战场幽灵,她不断地用平板电脑制造麻烦:触发附近车辆的警报、用假信号误导敌人的判断、甚至黑掉了对面大楼的霓虹灯,造成瞬间的致盲。
“头儿在二楼!”一个佣兵喊道。
苏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故意向着楼梯口移动,暴露了一个小小的侧身。
“噗!”
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膀,带出一串血花。
她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就是现在!”她对墨渊喊道。
几乎是同时,埋伏在楼梯口的血狼首领冲了出来,狞笑着举枪对准倒地的苏璃。
但他没看到,墨渊已经像壁虎一样贴在了天花板的横梁上。在他冲出的瞬间,墨渊从天而降,手中的裁纸刀如毒蛇的獠牙,精准地扎进了他持枪的手腕。
首领惨叫一声,枪脱手了。墨渊没有停顿,膝盖狠狠撞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咔嚓。”
世界安静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和纸张烧焦的味道。
墨渊喘着粗气,走到苏璃身边,将她扶起。他撕开她肩头的衣服,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他拿出急救包,熟练地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他的动作很稳,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肩胛骨附近时,却停顿了。
那里有一道陈年的刀疤,形状和位置,与他五年前在东欧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一模一样。他掀开她后背的衣物,看到了更多——不同时期、深浅不一的伤痕,有弹片划伤的,有格斗留下的,每一道,都精准地复刻了他“幽影”生涯中那些著名的伤口。
这不是模仿,这是献祭。
墨渊的手在颤抖。他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明亮的女孩,心中某种坚硬的东西,开始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