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站在文化的沙滩上画了一条线，并且用自命不凡的口吻宣布：“在这一边，你就是男人；在那一边，你就是女人。”难道看待男、女性别的方式真的如此简单，男、女只是性别对立的二元关系？许多人以为性别认同是“天生的”，他们以为人可以感觉到自己“像个男人”或者“像个女人”。然而性别认同回答的问题除了：“我是谁？”我是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之外，还可以是其他什么人？
也许有些疑问一直都存在，但在非此即彼的两性世界里，这看似是一个否定的命名。就像我在性别认同上，常常有困扰，男与女在我的世界观里是模糊的。我甚至开玩笑的说，我是一个藏在女性身体里的男同性恋。在现实生活里没有办法释怀的事情，往往能在电影里找到。但性别认同，不同于性别角色，虽然在某些电影划分上会归于同志片，但我觉得他们关于跨性别理论的探讨更深入、彻底，值得更多人去关注。
丹麦女孩
一举摘得威尼斯电影节酷儿金狮奖的《丹麦女孩》（The Danish Girl），在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并不是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电影，但是本片却细致入理的刻画了一个在性别认同上存在着模糊与动摇的男性，如何真实的面对自己，并且遵从自己的意愿，找到了自己的性别归属。
从此片在欧美的热映能看出，近些年来性别认同的议题关注度有所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公开“出柜”，坦诚自己的性别倾向，那些严守“两性对立哲学”条例的看客也在逐渐的改变观念。本片男主埃迪·雷德梅恩入围了最佳男主角，着实给小李子带来了不少压力与威胁，而来自瑞典的女主角艾丽西亚·维坎德凭借此片获得最佳女配角提名，并最终摘得小金人，她也成为自1975年以来第一位荣获奥斯卡的瑞典女演员。前一位获此殊荣的是凭借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拿下该奖项的英格丽·褒曼。
双面劳伦斯
《双面劳伦斯》是加拿大天才导演泽维尔·多兰的第三部剧情长片，此片也曾荣获当年戛纳电影节酷儿棕榈奖。电影以闪回倒叙的手法讲述一个女人同她的变性男友之间跨越世纪的情缘。有一天与她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异性伴侣劳伦斯告诉她，他的灵魂一直装在一个错误的身体里。对他来说变性是生存的前提，是令他在水底闭气30年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第一口氧气。
然而他只是决定了自己的性别，他没想过变性后的人生，他更没有想过，要用十年来验证和生命中最重要的恋人的感情。劳伦斯是幸运的，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遭受了周遭的白眼与社会结构性歧视，但他没有迷失。而女友弗雷德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明白，爱情其实无关性别；性，不是连接两人灵魂的唯一触点。
男孩别哭
跟上面两部片子不一样的是，《男孩别哭》讲述的却是一位女性性别模糊者。外表帅气的布兰顿留着短发，束胸后穿着宽松的T恤夹克，在裤裆里放了一只卷成一团的袜子，这些装扮在女性眼里，足够吸引人。可是他却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俊男本是女儿身。
布兰顿以男性的身份俘获了一位漂亮女子的青睐，很快他们成为了恋人。无意间，女孩发现布兰顿的真实性别，但陷入热恋的爱人并没有因为伴侣的性别而离开他。而心胸狭隘的男人们却无法容忍一个扮演着男性身份的女性夺走了他们的女人，雄性沙文主义在这里暴露无遗，自私与偏见在此处横陈。当布兰顿死在女友前男友的枪下时，遗憾与痛楚在无限蔓延，只是幸好，他最后在这个狭隘与偏见的世界上看到的，是纯洁的爱。
哭泣游戏
这是我前几天才看的一部片子，《哭泣游戏》像是《男孩别哭》的翻版，影片里讲述的是主角之一的迪尔，一个男性的灵魂里住着一个女性，他乔装成女人，而他心里爱却是男人。这不是简单的男同性电影，只是碰巧这段爱情发生在两个男性身体之间。
影片的另一个主角弗格斯是一个异性恋，偶遇迪尔的那天，他就被她的魅力给吸引了。当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子是一个男性。当他们发生肌肤之亲，注意到自己爱慕的对象原来是一位男性时，弗格斯的反映与常人无异，除了觉得恶心之外，隐约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夺门而出弗格斯，在梦里挣扎，梦醒之后他发现，迪尔才是真爱，而这份爱无关乎迪尔的性别。
我是男生，也是女生
我们的视角转到南美洲，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影片《我是男生，也是女生》里的主角阿历克斯是一个雌雄同体的异类。他同时拥有男性和女性的性征，不过一直被父母当成女孩来抚养。随着阿历克斯的渐渐长大，母亲想让他切除掉阴茎，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女孩。
而阿历克斯呢，因为要保持女性性征，必须得长期服用雌性荷尔蒙的药物，这一切让他觉得很厌倦。当他被认为是一个女孩时，他有过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可最后被他的真实身份给吓到了。当阿历克斯再次面临自己要在两性之间做一个选择时，他忤逆了父母的祈愿，他想成为一个男生。两性有明确的界限么，是谁决定的，但至少阿历克斯是幸运的，他可以决定自己的性别，只差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假小子
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都有一段对自己性别的认识，为什么我是女生而不是男生？为什么男女要区别对待？。只是这些疑问后来被时间冲淡，被社会意识淹没了。电影《假小子》中的某些场景像是我童年里一些片段的再现，我们时常会被误认为是男生，而且自己也不认同自己女孩的性别。
主角劳拉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在社区里跟男孩子打成一片，并博得了一位小女生的好感。性别就像一个藏不住的秘密，总有一天它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是劳拉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已。因为跟一个男生大打出手，母亲要求她道歉，并且让她穿着裙子，母亲的作为尽管残酷，却远不及事实残忍。被打的男生发现劳拉的真实性别之后，这个秘密便在小伙伴里传开了，劳拉的小女友也不例外。在影片结尾，当劳拉穿着女生的衣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小女友并没有疏远她。她们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电影在这里停下，我们无法预知劳拉之后的生活，她会成为布兰顿而受到伤害吗？还是会成为阿历克斯，等待与父母、这个世界的和解。
如果你细心的看到了这里，你会发现文章的编排其实是倒着来的。性别模糊最初的是《假小子》，它像是童年，发现了自己与同龄人或是同性人的不同；然后是《我是男生，也是女生》，在青春期再次陷入性别的迷惑；接着是《男孩别哭》，进入社会之后自己决定自己的性别。而这里少了一部关于男性性别模糊者童年时期的电影，我曾在《爱疯狂》与《马奇男孩》做选择，但是后来觉得都不合适。
也许有人会建议《哭泣游戏》中的迪尔去做变性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在很多层面上，变性是一个非常大的风险，所以我很佩服舞蹈家金星，但是我不能质疑迪尔。劳伦斯是勇敢的，他敢于挑战世俗，忠于自己。所有的期许与赞美应该始于《丹麦女孩》中的艾纳，他是第一位接受性别重置的男性。让你厌恶自己身体的，正来自于你的身体，所以当有一天你存在性别认同上疑惑，认同你所感知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eyelight，选自落网专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