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窗渐寤 | 支教10

夏睁开眼睛的时候,柴胡已经起床了,今天是柴胡和车前子做早餐。然而半夏去厨房巡视的时候,不见车前子,柴胡在用勺将锅里的绿豆粥舀到盆子里。想起之前青黛做的绿豆粥,半夏还是心存芥蒂。一碗粥里有生的、有熟的,还有半生不熟的,一口咬下,只听嘎嘣一声,绿豆碎了,余下的只是满口的生绿豆的羞涩。

半夏急着将盆子端到饭桌上,显然是有些饿了。去大厅拿碗的时候,半夏顺便上楼叫其他人吃早饭。二楼只有泽泻还在睡着,想是昨天累坏了。据说晚上还做了毛豆作为夜宵,这日子是越来越滋润了,一点都不像是去支教的。可是,支教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难道一定要所有人在一间教室里打个大通铺,晚上被蚊子叮的睡不着觉,吃着粗茶淡饭,半月不知肉味么?

一楼的杏仁正在洗漱,白芷和白芍还没起,半夏没有去三楼,因为自从胖大海早上上三楼,偷拍了丹参睡觉的霸气姿势后,半夏总觉得上三楼有点别扭。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是古训,更是明智之举。于是,半夏让杏仁叫一下女生都下来吃饭。

沈J也快饿得抓狂了,一边看电视,一边无法忘记自己还饿着。半夏过来叫泽泻时,在长椅上靠了一下,顿下来看了会电视,大概他想知道现在的小孩都看些什么电视。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动画片,江西卫视的《西游记》,中央一套的《哪吒传奇》,还有《四驱兄弟》《蓝猫淘气》,都可算是经典,可是现在好像都没有了。时代在进步,也许吧。

喝粥自然少不了榨菜,半夏夹起一半馒头,大概是羌活掰下来的,蘸着绿豆粥,嚼着下饭菜,瓶子上还赫然写着,不好吃退钱。

半夏问:“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没来?”

有人说:“都去买菜了。”

“哦,对哦。”半夏不自觉地摸了摸胡子。

不见一向吃饭最积极的胖大海,半夏自然觉得有点奇怪。青风藤自然也是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桑枝、梅花。车前子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今天一天都没课,有些放纵自己的意思了。

半夏吃好了,正在穿鞋,这时青黛也下来了,半夏说:“给你留了一大盆的绿豆粥,你是任重而道远啊。”青黛总是用一种生硬又有点婉转的萝莉音回答,半夏从不习惯这东音西韵南腔北调。

半夏上午没课,正徘徊着要不要去学校,楼下传来了车前子说“好开心好开心”地笑声。半夏不知道为什么,继续在中厅溜达。杏仁、白芍、羌活去学校了,桑枝也不着急的样子。阳光和风,阳台上晒着的衣服大部分都干了,门前人家的二胡声也听不见了。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半夏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一看号码归属地,八成是他们几个,果不出所料。羌活让半夏叫桑枝把他放在柜子里的果冻和棒棒糖以及羽毛球带到学校去。半夏说自己没课,但也要去学校。桑枝拿了羽毛球就走了,半夏则准备拎着一袋子食物去学校了。

车前子问半夏去不去玩,半夏在想,平日里就和她不在一个调上,一起出去玩,自然是合不来的,反倒徒添了尴尬,更何况还有泽泻也去,半夏觉得更没有必要了。胖大海从厕所里走出来,车前子又问了胖大海,胖大海果断的答应了。

青风藤其实也想出去玩,可是她上午有两节课,奈何?

去学校的路上,风景依旧。半夏手里拿着箫,想着若能就这样一萧一剑,仗剑走天涯也是极好的,又或是七只银针、一把古琴,做一个江湖郎中。

走进校门,两排不甚高大的樟树迎接着半夏和青风藤的到来,两排树的的中间是一条林荫道,沙子与方便袋横行,落叶以坑洼为穴,半夏绕道从阳光直射下的篮球场走过。

白芍在办公室折玫瑰花,半夏略显得有些愚钝,怎么也学不会,也就作罢了。

羌活嫌半夏没有把糖果都带去,一时间又发不了。半夏感到有些自作聪明了,拿了一部分糖果,料不到是要全部带去。孩子们围着羌活要棒棒糖和果冻,半夏也要了一个。

半夏又折了两次,还是折不会。青风藤问:“去不去大乒乓球?”半夏放下手中的折纸就跑出去了,和女生打球最是有成就感的,半夏所谓的业余精神才能排得上用场,倘若和一个专业的,或是即便不专业,而能将半夏打得落花流水的,这业余精神又何从谈起呢?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啊。

白芍也来了,两个女人的战争,半夏则默默地看着,不便插手,一个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个横冲直撞,却能球出惊人。。

没打多久二人也就撤了,桑枝、羌活接了班,显然桑枝今天很不在状态,羌活也十一比四败给了半夏。

白芍的剑术课,比之前的那节还要不听管束,半夏想要接管,却遭到学生们的反对,一时间混乱至极。羌活的体育课,只是投篮而已,却也很乱,不听指挥者不计其数。

龙r抢过半夏的眼镜,一个个的就在半夏面前竖着指头说,“这是几?”半夏只道:“这是手”。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抢眼镜了,孩子们总是喜欢这样玩,不知何故。


车前子训斥了吴y,看来真的发飙了。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凶,虽说漂亮的人生气起来也一样漂亮,可半夏总觉得不该对孩子们发这么大的火,毕竟童言无忌嘛,自然也就不那么注意去看车前子了。

正好和吴y一路回家,半夏安慰她不要哭,校长有校长的原因,当然有不当之处,也因你犯错在先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哭啦。

吴y走进了巷子,半夏跟在后面想送她回家,她却一脸生气的不让送,也就算了。


午餐是桑枝主厨,味道自是极好的,一道咸拌黄瓜堪称是他的拿手好菜。大家调侃了一下桑枝带着作业本进厕所,又说胖大海明天没菜做了。

下午,雨来的一点都不突然,雷声把半夏惊醒,爷爷进来关上了窗子。此时快上第一节课了,半夏提着伞,往学校走去,风呼啸着,溪边的小白黑不知去了哪里,徒剩下一个白瓷的饭碗,盛的无疑是鸭食了。

走到半路,雨下大了,斜风暴雨,须归,须归。

三班的课已不适合在室外了,改在室内玩一个你比我猜的游戏。半夏有些苦恼,这帮孩子太淘了。三班是四个班里年纪最小的,但调皮又和年纪小不直接挂钩,一个九岁读一年级的插班生就很听话的样子。

晚餐,不知由何又谈起泽泻的厨艺如何不好,这时泽泻又突发奇想要做可乐鸡翅,哦,那便是传说中的可乐鸡翅。最后火烧干了,锅也不太好洗,洗了四五遍还是黑不溜秋的,爷爷有些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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