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胖大海可以,那么这说明什么呢?胖大海是巧妇?抑或更胜巧妇?昨天,桑枝把能用的菜基本上都用了,再加上胖大海自己买菜的时候又没个算计,弹尽粮绝的感觉渐渐爬上心头。
就算没有菜,胖大海还是可以做出四个菜出来,不由得让人感觉到邮箱被拆了——难以置信啊。
清晨,不知谁家的狗一直叫个不停,打搅了半夏做着“信江河畔,桃花深处”的美梦。只怪这该死的狗,可是狗叫必是有原因的,多半又跟人有关,大清早的,就有人四下活动,惊扰了别人家的狗,这在乡下大概不常见吧,半夏心想。也许是来参加支教的孩子们做了什么不本分的事,反正这一类的,半夏接着想。大概跟自己一伙人来了之后有关,那么,要怪又只能怪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此想来,半夏也不去怨什么了,只是静静的听着窗口传来屋后的狗叫声,此时,听着也不那么烦人了,反而觉得跟自己有莫大的关联。又想着,若是自己能听得懂狗语该有多好啊。
泽泻在厨房准备早餐,丹参显然是在旁边帮忙,面还没有下。灶台上放着的是已经炒好了的咸萝卜,半夏尝了尝,味道挺好的,用来下粥最好不过了。泽泻坚持要做面,几个荷包盛好在大锅的边缘。半夏略觉得奇怪,却什么也没说,走了。灶台上悬挂的熏腊肉又黑了一层,发出诡秘的光芒。
水已经挑好了,半夏已经几天没有足够早起在爷爷之前把水挑好,那么厨房里的那两桶水多半又是爷爷挑的吧。半夏深知爷爷也一把年纪了,能不让爷爷挑就不让爷爷挑吧,一桶水大概六七十斤的样子。
半夏上楼叫醒其他人,主要是胖大海,一个大字摆在床上,半夏也就不辨是何物了,忽见地板上烧了一块,蚊香的灰迹尚在。
半夏去学校了,袜子没有干,考虑到要上剑术课,不方便穿拖鞋,半夏还是穿着湿袜子去的。只是提起鞋子时,隐约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臭味,半夏不忍再闻,随即穿上鞋子,提着箫,往学校去了。泽泻躺在大厅的长椅上,车前子在卫生间做着表面张力实验。
到了学校,孩子们一如往常的打闹着,见半夏来了,龙r跑过来想拿半夏手上的箫,半夏倒也不介意,只是人多了就不好了,毕竟交叉感染的概率又高了一些。
剑术课又变成游戏课了,这次则是因为太热了。白芍在一旁调侃的说:“下雨了不出去,太热了也不出去啊,这样也行。”
中午,院子里的枣子已经透着熟了,半夏看了看,也许在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午饭过后,半夏感到异常的困顿,一躺下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还只是三点多。也许是停电的缘故,电风扇忽然不转了,不大的房间顿时热了起来。柴胡大概也被热醒了,房间里唯一的电风扇还是那种怎么转都没什么风的那种,不给力。
半夏没有去学校,考虑到四点钟也就放学了,这个点去了也玩不了多久就又要回来的。大厅里似乎有人在看电视,半夏没有下楼,三楼寂静的杳无生息,半夏依旧独自在中厅练习笛子。
等到大伙儿都回来了,厨房里也差不多开工了。半夏放下笛子,原本只是去厨房随便看看,顺便找点吃的。青风藤坐在灶前,戴着一个标着吉安铁路的麦帽,胖大海在锅里翻炒着。砧板上似乎也切了不少菜,一碗水蒸蛋吸引了半夏的眼球。回想起小时候自己也经常做这道水蒸蛋的,简单又好吃,如今见了,又徒生不少思绪。
半夏接过青风藤手里的火钳,头顶上悬挂的那两块被烟熏得漆黑腊肉也叫半夏心存忌惮。第一天晚上来的时候,就不慎被这黑东西沾了身上,难洗是其次的,油腻是半夏再也不敢碰它的主要原因。
夕阳西下,支教队在烟阁乡。
梅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吵着要看《我爱男闺蜜》,马勃和羌活则以男女之论驳斥半夏和柴胡要看《古剑某谭》,青风藤保持中立,表示都可以,丹参自然是支持梅花的,杏仁和白芍也要看男闺蜜,但似乎不是很坚决,四比四,按说已经平了,车前子洗完澡穿了睡衣就出来了,她的加入让《古剑某谭》阵营多了一个人。梅花显然有些不乐意,抱怨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半夏拿着遥控器真是略有些为难。
胖大海坐下时,长椅摇晃不已。
“不如看电影吧。”有人提议。
这也许是大家都愿意接受的吧。找来找去,胖大海说:“《蝴蝶效应》挺不错的。”看的时候,胖大海则以貌似专业的角度阐释着影片里的镜头和音乐,但除半夏之外,所有人都对此深恶痛绝,认为这样就不能好好看电影了,简直是荒谬。
车前子和泽泻总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回来时,电影也已将近尾声了。男主一次次的改变命运,却有一次次地被命运打败。难道是要说明人不与天斗么?
车前子说要开一个会,关于安排卫生。
白芍洗澡后,大概是穿着睡衣吧,半夏觉得好漂亮啊,不自禁多瞟了两眼。
茶几上的《空山疯雨》被电风扇吹开了封面,扉页竟是黑色记号笔写的“液晶电视”四个大字。稚嫩的笔体让半夏想起了尹f,没有别人,就只有她了。只是可惜了这本书,遥想这位北大才子看到自己的著作竟遭这般玷污,会是何种表情呢。
为什么会用到玷污一词呢?需要作一番解释。空山疯雨,空,则说明孔庆东眼里,这茫茫俗世竟没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跟他一个档次的人,望文生义的说,可以用目中无人了。疯,其实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之意,那么这个疯子,自然也就包含了不可一世、小览天下的感觉了。“液晶电视”四个字与这般格调显然是格格不入的。半夏心想,若是孔兄见了,大体是要焚之而后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