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烟阁的第五天,新鲜感果真不那么强烈了,早上也因为过于疲惫而不愿起床。可是今天轮到半夏和白芍做早餐,半夏也就早早的起床了,帮爷爷挑水。
水井在山庄的不远处,出门左拐右拐左拐右拐再左拐就到了。先时,半夏和白芷发报名表那天便到过这里,旁边的这户人家孩子不过三年级,和几个小伙伴在屋里打游戏。
六点半半夏开始动手做早饭,储物间里没有剩下什么菜,连鸡蛋都没有一个,几根茄子躺在地上,紫菜在一旁冷眼而观,几个土豆也许在发笑。
白芍问:“做什么?”
“煮面条吧。”
“茄子煮面条?”白芍有些诧异。
半夏从未做过,只是一个构想,做完之后,半夏小声地问,“能吃么?”
白芍说:“能吃啊,他们还说挺好吃。”
等到半夏把厨房收拾了,到餐厅吃饭时,面条已然不剩了。虽然自己没有吃到,略有些可惜,但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最大的欣慰莫过于此吧。
音乐课似乎是最受欢迎的,事实上只是唱歌,半夏教的乐理,青风藤一点都没用上。虽然半夏一直觉得小学若能教一些基础的乐理,让孩子们有一个客观的认识,对培养他们的音乐细胞必是很有帮助的,纯粹的唱歌又何必教,跟唱就可以了吧,可惜半夏只是教剑术的,自然不该越俎代庖。
下午二班的诗词课,一首《子衿》,一首《上邪》,半夏选的诗词必是课本上没有的,若是以后要学的,必不选。诗词既要从《诗经》入手,又不为《关雎》、《蒹葭》,自然也就挑一首反其意而行之的了。最大的问题是孩子们的文言基础太差,或是根本就没有,学起来就只是干背了。好在这首诗可以唱,半夏带着孩子们唱了起来,一下子热情高涨了。半夏敲着桌子打节拍,孩子们也就跟着了,一时间,扰不扰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着下课前的几分钟,半夏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彩色的杯子。
“接下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小魔术吧。”
“这里是三个空杯子,没有问题,三个球,也没有问题,还可以给大家检查一下。”
(孩子们几乎每个人都摸了一遍,都说没有问题)
(半夏接过杯子)
“好,没有问题对吧,现在,我把三个杯子都盖在桌子上,吧一个球放在中间的杯子上,在白傍边的两个杯子盖上去,你们说,会发生什么?”
(一阵狐疑)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半夏把三个叠在一起的杯子翻起,那颗小黄球出现在杯子底下。一个学生忍不住想抢过半夏手里的杯子,再次检查有没有洞。
“等我表演完了再给大家揭秘好不好?”说着又将一个棉球如是变到了桌子上。
之后的内容就是在孩子们的起哄之下揭秘了。
白芍的剑术课,半夏颇为好奇,想看看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女生如何教剑术。半夏靠在一班的后门上,手里端着手机准备随时拍照。有些孩子发现了半夏,不住的摆剪刀手,王m甚至做了个鬼脸,半夏觉得似乎打扰白芍上课了,也就默默地走开了。
白芍开始让孩子们在黑板上画剑的形状,于是各种各样的不规则图案出现在了黑板上。白芍没有说什么,则是拿出自己那把健身剑,介绍了剑身、剑柄等,又介绍了持剑的手法,中途有些地方由于不熟练,讲错了,又随即改正回来。孩子们看来这样反复定然是因为水平不够,竟又有一学生直言,“老师,你不会教就不要教”。后来半夏知道他叫杨X,有名的调皮生。白芍没有理会他,说完就让孩子们操场集合了。
半夏在台阶上看着,一时间孩子们乱成一团,没有人按要求站成一排,半夏看不惯,便上前帮忙整了一下队,之后也就任她怎么教了。
泽泻这时下来,也坐在台阶上。泽泻说,“你看,往那一站,腿全部是黑的,没有一个白的。”
半夏说,“白芍白啊。”
泽泻道,“也就她白了。”
放学后,孩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有一小部分总是喜欢缠着老师的,也就留下来等他们一起回去了。车前子显然在这方面胜其他人一筹,桑枝号称“少女杀手”自然也不弱。
半夏和丹参在篮球场上打羽毛球,打得累了,胖大海来了,也就接过拍子,等到半夏再来看时,柴胡正把胖大海虐着,青风藤轻轻地问,“师公,你怎么不上啊?”
半夏接过胖大海的拍子,没想到第一个球不小心被沙子划了一下摔倒了,竟有学生说“半夏老师摔倒了,柴胡老师让着点”,起身还了一个球也就不打了。虽然这样半夏会很没有面子,但能感受到孩子们身上一股礼让“弱者”的正义之气,半夏着实觉得欣慰。怎么说也是拿过二系混双冠军的,半夏心想,弱就弱一回吧。
吃完饭,半夏坐在大厅里纳凉,电风扇无奈地摇着头,电视机的黑色的显示器里倒映着青风藤和胖大海坐在长椅上。
白芷、青黛走过来跟半夏讨论明天要买什么菜。白芍也过来了。
“你会做什么?”
“我要做一个皮蛋豆腐。”
“好吧,先把你的写完吧,还有呢?”
“黄瓜也可以做。”
“我想吃鱼。”
“好,鱼也可以。”
“我们其实可以做一些他们之前没做过的。”半夏道。
“比如?”白芍道。
“空心菜。”半夏道
“好,空心菜。”
“辣椒,肯定不能少。”
“西红柿。”
“我做个土豆丝吧。”
“好,土豆丝。”
“紫菜蛋汤,紫菜。”
“哦,鸡蛋好像也没写。”
“前面不是写了么?”
“那个是皮蛋。”
“那好,还有什么?”
“肉啊,总不能没有肉吧。”
“面粉,我要做一个我们那里的特色菜。”
“是淀粉吧?”
“不是,就是面粉。”
“看看还有什么。”
“南瓜。”
“冬瓜。”
“其他的到了再看吧,见到什么再买吧。”
“那也行。”
半夏略有些疲惫的走上了二楼,洗完澡之后,见阳台上两人相并而坐,惊为天人。虽是夸张了些,但见两张椅子上两人有说有笑。上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羌活和桑枝。
“你们两个还真是惬意啊。”
见半夏来了,桑枝连忙说:“这里超凉快。你也端个椅子出来坐坐。”
半夏往外面一站,正是凉风袭月,露似佳人啊,和房间里如同换了一个世界一般。随即搬了椅子出去,自不必多说。
不多时,二人也即悄悄的走了,半夏独自坐在阳台上,嘴里似乎喃喃的唱着:孤独的风花雪月对着惨白的夜光,织女星淑女窈窕牵手着牛郎,曾经疯狂,为谁歌唱,糊涂一时换来的却是梦也彷徨,你在何方,为谁顒望,残灯浊酒诉不完一曲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