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房胡同(酱坊胡同),位于德外地区西南部。东西走向,东起德胜门外大街,西至德外西后街。全长110米,均宽3米。清代此地有黄酱作坊,故泛称酱坊。
后形成住宅区,1911年后称酱房胡同,1965更名为酱坊胡同。1990一2003年部分拆除,属德胜科技园规划区。目前,从路牌看,名称已经恢复为酱房胡同。
从街巷胡同公示牌,我们看到,现在的酱房胡同东起德胜门外大街,西至德胜里西街,全长380米。也就是说向西延伸了270米。
从互联网上,我找到一篇文章《酱房胡同往事》,述说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该胡同相关情况。通过这篇文章,我们了解老酱房胡同的几件事:
一是酱房胡同“呈h形”。现在的酱房胡同,从德外大街进入,其向左前方弯曲,我猜测,可能是由于原酱房胡同的h形造成的。
二是酱房胡同“东头出口是大街,西口通西后街”,这与上文介绍的一致。
三是有枣树。文章说:“靠南墙有一棵枣树,秋天时红色的枣儿挂满枝头,为整齐的小院平添几分美色。”现在,酱房胡同北侧胡一个小院,依然有枣树,到了秋天依然结有较大的枣子。
四是“胡同的西头有一块平坦宽阔的空地”。这块“空地”,是不是后来的北京市塑料六厂所在地。再后来,塑料六厂也搬走了,现在已经建成住宅区。现在从网上查一查,还能看到“北京市塑料六厂”的地址是“北京市西城区德外西后街1号”。
作者在文中说,“现在,这条胡同早已不存在了。”当然,作者写这篇文章时的“现在”,不知是哪一年。如果可能,请这位作者前辈回到这里看一看,虽然变化很大,但心心念念的酱房胡同再现了。
酱房胡同中段,有一条酱房北巷,南北走向,约50米长,巷的西侧是德胜里一区住宅小区,巷之北端有两棵老国槐,均为清代栽植,距今约有160多年。而在南侧,即德胜国际中心北侧的口袋公园里有一棵更老的老国槐,距今已360多年。它们正是酱房胡同历史的见证。
附:酱房胡同往事
2012-03-11 22:00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我家住在德胜门外酱房胡同。现在,这条胡同早已不存在了。
当年,酱房胡同地处德外大街马路西侧的中段,胡同呈h形,东头出口是大街,西口通西后街。h形的拐角就是我家居住的小院。院内的房子是青砖瓦房,院内地面有砖铺的甬道。靠南墙有一棵枣树,秋天时红色的枣儿挂满枝头,为整齐的小院平添几分美色。
院内只有三户人家,北屋三间住着房东五口人,西屋两间住着张大爷四口人。我家住在两间东房,有我的父母和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房东二奎叔家和张大爷家都是做生意的,日子过得富裕些。我父亲是汽车装卸队工人,母亲除做家务活外,还给洋袜厂缭袜口挣些零用钱。加上我们五个孩子,其中还有三个上学的,生活比较拮据。
一个院子三家人,邻居之间总是互相照应着。张大爷常常把卖剩下的菜给我家一些;我在院里孩子中是最大的,谁家孩子在学习上有难题,我都过去帮助;秋天时房东家打下树上的枣,每家给一份送到屋里。那枣比街上卖的甜多了;闷热的夏天晚上,大家都坐院里乘凉,扇着扇子。这时二奎叔准会给我们讲故事或者出智力测验题考我们,什么“装油篓”、“过河”呀,让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然后他就耐心地一一告诉我们。一院子的人和和气气的,舒心温暖。
出胡同东口是热闹的德外大街。南面是卖羊头肉的小店,门前无漆的白桌子上总是摆着煮熟的羊头和羊蹄,空气中散发着羊头肉的香味;北面是一个钉马掌的场地,平坦的土地上竖立着拴马的门字形木架。常有众人围观换马掌的情景。马被拴在门形架上,身子和腿被固定。钉马掌的师傅左手握住马蹄,右手麻利地操作。先剔除磨损的旧马掌,然后由类似铲子的刀削去马蹄上损伤腐坏的角质层,再钉上新的铁掌。
换马掌的生意连带成就了马掌铺的生意。紧挨着羊头肉小店右边有几家马掌铺。从铺子门口过可看到夺目的红色火光,听到“呱嗒呱嗒”的风箱声和“叮当叮当”的砸铁声。不大的铺面房里,掌柜的和伙计们光着臂膀,用铁钳从熊熊的火炉膛里夹出烧红的铁块,放在砧子上用力捶打,捶打成U形后放水盆里冷却一下,再扔到身旁的马掌铁堆上。伙计们一年四季都是汗流浃背的。有的伙计后来也成家立业,也开起了马掌铺。
胡同的西头有一块平坦宽阔的空地,有时会有个体的杂耍艺人在那里表演。我曾看过一对父子在那儿变魔术,至今记忆犹新。那个父亲30多岁,男孩七八岁,都长得黑黑瘦瘦的。开始时先逗话,父亲问孩子:“几岁啦?”孩子回答:“七岁了。”“尿炕吗?”“不尿。”“会变戏法吗?”“会。”“那咱们给大伙儿变一个吧?”“行。”未曾表演又说:“孩子,先让叔叔大爷大妈大婶给咱们点儿饭钱。”于是,孩子把一个夹帽翻过来向围观的众人敛钱,不少人将身上的零钱投向帽子里,一会儿孩子将钱收起来表演就开始了。大人拿出一块方形的旧蓝布,让众人看看正面反面,暗示布上没有什么东西。接着将方布平铺在地面上,然后用手沿着一个圆形在布上抠呀抠,突然,迅速地掀开方布,捧出一个圆形的玻璃鱼缸,里面的水晃荡着泼洒出来几滴在地上,几条鲜红的金鱼在鱼缸里活泼地游着,围观的人都惊叹不已。十二岁的我,目睹这景象,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附近一些大男孩还常兴致勃勃地在空地上玩弹球。每人手执一球,两个人两个人地比赛。不少人球艺精湛,百发百中,从坑洼处弹到平地,从平地弹到高坡上,“球迷们”执着地跟着他们跑来跑去。
从我家门口沿着一个弧形的高大青灰墙也可通向大街,墙里面是一个油盐粮店的仓库和磨油坊。这里一年到头油香弥漫,那墙壁黑亮宽大,是我们写写画画的大黑板,淘气的孩子写上骂人的话受到了大人们的批评。多少个清晨和傍晚,我们背着书包从这里走过。多少次我们拿着碗去买芝麻酱,拿着瓶子去买油打醋,从这里匆匆走过。这弯弯的小胡同,给我留下许多童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