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末年,有一个秃子叫王五,二十四岁,家中有几亩薄田,依靠卖豆腐赚点零钱,家境也还算可以,基本不缺吃穿。
一天,他挑着豆腐挑子走街串巷喊着叫卖豆腐。说来也巧,走到张员外家小姐的绣楼下,小姐正打开窗子吐痰,一口痰正好落在秃子王五的头上。王五感觉有东西掉在自己头上,用手一摸粘呼呼的,抬头向上一望,看见一位漂亮的小姐在窗口也看着自己。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王五被这位小姐的漂亮容貌吸引了,呆了,也不知道走了。
秃子王五正在愣神,小姐发觉自己吐痰落在别人头上,也觉着不好意思,就顺手扔下一块手帕,赶紧把窗子关上。小姐心想:这口痰吐的,偏落在“秃子”头上,真恶心。她以后每想起那满头的“秃疮”,胃液就直往上翻。
他回去打听才知道,这张员外家的小姐叫张梅香,年方二九一十八岁,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但都因男方长相不好而没成。这张小姐对提亲的媒婆有要求,男家的家境如何无所谓,但人一定要漂亮、标致,家穷我可以多赔些嫁妆、多带一些金银。王五心想:我家境不富裕倒没什么,如果成了亲,这张梅香还可以多带些金银来,但我的长相……王五苦想了好几天。有了!于是秃子王五便按照自己的计划安排妥当。
几天之后,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媒铁嘴李大妈又到张员外家提亲,差一点被张家轰了出来。李大妈赶紧说:“别轰别轰!我这次来给小姐提亲,保管小姐满意!”李大妈到小姐绣楼后,把秃子王五夸的天花乱坠:长的高大威武、一表人才、又懂礼数、又会赚钱,只是家庭不是很富裕。
小姐羞答答启口:“家庭我倒不在乎,只要人好就行……但我还是不放心……”媒铁嘴道:“小姐如果不放心,那就找个时间让你们相互看一眼?”小姐说:“那我怎么好意思呢?还是让丫鬟替我去看看吧,”于是双方择定了日子。
第二天下午,李大妈带着张小姐的丫鬟走在大街上,到一处热闹的地方,她老远就指着一位长的很标致的小伙子——“假王五”给丫鬟看,丫鬟一看那“王五”长的确实英俊、潇洒。丫鬟心想:这回小姐该满意了。回去后,丫鬟又在小姐面前添油加醋的给“王五”美言一番,小姐被说的美滋滋的,决定做这门亲事。
时隔不久,在媒铁嘴李大妈的撮合下,双方便择定了迎娶的日子,迎娶张小姐过门。迎娶这天,王五派去八台大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张员外给小姐陪了好多嫁妆和金银。
拜过天地入洞房后,张小姐见洞房内黑灯瞎火,连同床的丈夫也看不清,就小声问:“官人,怎么蜡烛也不点?”王五小声回答:“夫人,你不知道,前几天算命先生给算过了,入洞房时不能点灯,不然……”“不然怎么啦?”新娘问。“不然……不然……”“不然怎么啦?”新娘又追问。“那我就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不生气,你说吧!”“不然的话,不死丈夫就死媳妇。”新娘一听,可吓坏了:“新婚之夜,说这话多不吉利!那就不点灯了!”新娘接着道:“那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以后也别点灯好吗?”王五一听,可乐坏了,心想正合我意。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不亮,秃子王五早早就起床了,告诉夫人:“我要出去做买卖了,你在家好好孝敬公婆,我晚上就回来。”新娘说:“我们才新婚,何必那么早就去做买卖?我娘家陪的那些金银还不够我们用度一段时间吗?”王五说:“你娘家陪的那些金银确实够我们用的,但那是死钱,用一点少一点,哪如自己赚来的钱用的活泛。再说,我们以后要节俭过日子,家庭才能宽裕、富实。”新娘一听,说的确实在理,就依依不舍的让丈夫出门了。
新娘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才把丈夫盼回来,但家中还是不点灯,第二天又早早走了。如此十来天。王五考虑:如此也不是个事?于是和母亲商量,他让母亲夜里爬到高处学猫头鹰叫唤:“王家俩口都漂亮!不死丈夫死新娘!”“王家俩口都漂亮!不死丈夫死新娘!”
这对小夫妇都听到了,可王五装着没听见,他推推新娘:“你听!外面什么在叫?”新娘仔细一听,可吓坏了:“这可怎么得了?我们才新婚几天……”王五也迟疑了许久,才说:“夫人,我倒有个主意,但……”新娘急着道:“有主意你快说呀?可把人家给急坏了!”
外边的“猫头鹰”还在不停地叫唤,新娘更加着急,王五见时机已到,才说:“除非我们两个能有一个变丑就好了!”新娘说:“可是我们谁有本事能将自己变丑呢?”王五道:“我倒是能将自己变丑,可是如果我变丑了,你不会嫌弃我吧?”新娘愣了半天说:“我不嫌弃你,为了保住我们的小家庭,哪怕你变成秃子、瞎子,我也不嫌弃你!”王五说:“真的啊?”“真的!”王五道:“实在没有办法,就只有我变丑了!”“那你就变吧,只要我们的家庭平平安安就行!”
第二天早晨,王五也不起早了,一直睡到天大亮才起床。新娘睁开眼一见自己的丈夫真的变成了秃子,忍不住问:“夫君,你怎么一夜之间就……”王五说:“夫人哪!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呀!如果我不变成这样,那我们的小家庭岂不就……”
张梅香看到自己的丈夫“变成”这样,心里不禁一阵酸楚:自己挑来挑去想找个漂亮的丈夫,可到头来却找个秃子做相公……真是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