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翻过1948,迎来了1949的新年。元月上旬,淮海大战结束,我军歼灭敌军55万人,彻底粉碎了jjs中原逐鹿的美梦。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成为最新最鼓舞人心的战斗动员令。
为了配合解放全中国这个大局,元月12日,李大湖集中巢含支队的全部力量,围攻敌巢县县f所在地柘皋镇。
柘皋,是江淮之间著名古镇。一条石梁河穿镇而过,传说此河是大禹治水时,为疏导石梁山之水入巢湖开凿而成。水治兴河运,河运促商贸,商贾接踵而来,渐成城镇气候。孔老夫子曾南巡至此,乘舟于河,不小心翻了船,打湿了几箩筐书简,只得停下来晒干再走,如今镇东那块不大的被称为晒书墩的土墩子,也成了游人的朝圣之地。朱元璋初起兵时,曾受阻于石梁河,幸得舟人接济,发迹时下令在此建桥,赐名为“遇难桥”,铭志创业之艰难。一条合浦公路经此而过,使得柘皋成为北接合肥,南连南京,手牵苏皖两省的的通衢之地,自古兵家必争。这也是巢县长期将县城设在柘皋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大湖率部围攻柘皋,倒也并不是柘皋有多大名气,而是它作为全县zz经济文化中心,作为兵家必争战略要地,必须攻占。
此时,原先在县城大权独揽的中统系徐正钧主任,以及手下的一伙特务骨干,早已尾随夏威的南逃车队,逃之夭夭。临走前,徐正钧给他的老搭档程德鉴安排了一个差事,要他率部在柘皋留守三日,阻止李大湖部南下,并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三日后愚兄在江南设宴恭候。”
程德鉴一听,内心像陡然间泼了一瓢凉水,这明摆着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江南设宴只不过是画在墙上一块挑不起一丝食欲的大饼。但他身任县守备大队大队长,守城之责无法拒绝,眼睁睁的看着至今还在称兄道弟的徐大主任悠然而去。
不过,这位程德鉴大队长倒也识得时务,想着这李大湖连夏威的车队也敢拦截,自己哪是他的菜,还没等巢含支队发起总攻,便在城头上打起白旗,率部投诚。
县城的和平解放,对于这座文化古镇来说,无疑是一大幸事。这是城内居民的福祉,尤其是各大商家,更是额首称庆。
李大湖率部进城时,受到了商会组织和群众自发的双重欢迎。队伍所到之处,鞭炮声骤起。家家户户,门前摆放着一碗清水,门头上挂着一面镜子。清如水,明如镜,是百姓们世世代代对官家的期望,如今,他们把这最纯朴的情感,一片赤子之心,献给为他们带来解f的gcd和人民子弟兵。
这是一道别致的风景,它无声胜有声,给人以心灵的震撼。看着这一碗碗清水和一面面镜子,战士们一个个挺起胸膛,昂然而过。骑在马上的李大湖,眼角湿润了。
队伍跨过遇难桥,来到十字街的街口处,这里是柘皋镇最繁华的街区。今天这里也最热闹,欢庆的锣鼓声中,一队队身系红绸的男女老少,喜笑颜开地扭秧歌,打连锵。
这连锵舞,过去只有逢年过节时,才有专门的艺人组织一班人舞上一舞。舞者各执一根裏着红绿绸的花棍,花棍两头系上一穗红樱,红樱下夹着几枚铜钱,舞动时有节奏地在胳膊腿上东敲一下,西敲一下,那铜钱便发出锵锵之声。锵锵声不绝,故称为打连锵。打连锵不仅要舞动起来,而且还要唱,边舞边唱。唱的调门千年不变,但唱词儿却是应景的,随机翻新。今儿个唱词显得更为欢快:
一根呀哈,花棍那啊,
锵,锵,锵呀,
唱一声,新年,
新呀么新气象呀。
东边呀哈,来了那啊,
子,弟,兵呀,
赶走了,瘟神,
穷人得解放呀。
一根呀哈,花棍那啊,
锵,锵,锵呀,
幸福的,日子,
好呀么好喜欢呀……
如此喜庆的场面,李大湖也是好久没见,不禁勒马停下,笑嘻嘻的看着。
正看着发呆,迎面走来几位老者,为首的一位长者,中等身材,须发皆白。这伙人来到李大湖的马前站定,那老者抱手一揖,仰面笑道:
“将军与各位弟兄辛苦,我等代表柘皋全体商户,恭迎队伍入城。已在一品仙备下薄酒粗茶,请将军移步前往。”
李大湖见状,连忙跳下马来,疑惑地问道:“请问您老是……?”
“在下鲍春望。”老者答道。
“这是我们商会的会长。”旁边一位中年汉子连忙介绍。
“噢,原来您就是鲍会长。”李大湖伸手和鲍春望一握,“幸会,幸会。”
“难道将军听说过鲍某?”鲍春望陪着小心问道。
“哈哈,略有耳闻,略有耳闻。”李大湖一边应付着,一边回想着当初马惠珍侦察到的情况,徐正钧为了套住钟团长留守柘皋,投其所好,安排商会天天找人陪钟团长打麻将的情形。李大湖又瞟了一眼鲍春望身后的一帮人,心想,这几位大概就是钟团长的麻将伴子。想到此,李大湖会心一笑,对鲍春望说:
“鲍会长,我们今后还有许多事要麻烦你,希望商会能多多支持。”
“一定!一定!具体事还是到一品仙,我们边吃边谈吧。”
“吃饭就免了。”李大湖神色一凝,“我们gcd是有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何况是喝酒吃饭。以后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的。你们商会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到县zf找我们。”
说罢,李大湖翻身上马,领着队伍朝西门开去。
西门外有一片山岗地,李大湖下令,大部队在此驻扎,自己带着警卫连进驻县zf。
简单地清扫一下,就着手和上级联系。巢含支队有一部电台,原先在巢南银屏会议上确定,支队归皖西四地委领导,后来到巢北,又划归江淮五地委领导,现在这两个上级机关都联系不上。县zf有两部手摇电话,李大湖摇了又摇,电话里一点声息都没有。想想也对,这还在打仗呢,上级摸不着下级,下级找不到上级,这是常态,反正把县城这块地方守住,早晚会有着落的。于是再次下令,调整部队驻防,严守四门。
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李大湖有点沉不住气了。一天上午,就在他站在电台旁,看着话务兵不停地呼号时,门口的卫兵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报告!大门口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县委委员,要求见你。”
“快请!快请!”
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