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看了看二舅又环顾了一下大家,强作平静地说:
“好嘛!二娃说我蛮不讲理,大家也说我不好生说话!那我现在就好生来讲道理。”
“二娃!你从小到大是谁养你长大的?”
“当然是你们了。”
二舅不耐烦地回答。
“我亏不亏欠你的?有没有比别人家的差点?有没有比兄弟姊妹不一样?”
“我是不是你生的?你生下来就要管。”
“是谁把你弄去当兵的?叫你当兵不要回来我做得对不对?就像三娃一样当兵表现好转业到城里工作不好吗?你如果和你的战友一样转成公安会有现在我们家的这些事吗?”
“三娃尔当兵的时候要不要打仗嘛?那些转成公安的战友也没有比我多长两只耳朵!”
“你就是贪生怕死!好嘛!有工作好不好先不说,就说你转业回来是谁张落你去跟伯伯学手艺、起房子结婚的?我对不对得起你?”
“你不贪生怕死你得到了什么?你不去跟伯伯说学厨师我就不知道自己去说啦?你生了儿子就要管他结婚,你生了女儿就要管他嫁人!有什么值得说的?”
外公和二舅一问一答的对峙着,大家静静地听着,气氛相当紧张,连小孩子说话都变得悄悄咪咪的。
二舅气不打一处的说:
“你说你一碗水端平了的!那为什么我前几年做小生意,叫你给我寄100块钱你张都不张?三娃尔当兵后叫你寄300块钱你立马就寄去了。”
“你为什么可以求伯伯把大姐介绍工作,我碰到招工的时候你就不去求伯伯?”
三舅见状赶忙加重声调插话说:
“我借的300块钱可是还了的!”
二舅非常不满地怼道:
“还没还谁知道? 何况当时能救急!”
我妈也打圆场的说:
“二娃!我当时能参加工作是招工的时候莲儿的岁数不够,伯伯怕浪费这个指标,所以让我去了,并不是爸爸去求的伯伯!”
外公仿佛已经再不能容忍二舅,极度失望,异常愤怒,强压着怒火说道:
“好嘛!二娃,既然我这么对不起你,你又这么恨我,那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我的儿,不用叫我老汉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大家各走各的!”
“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的?”
二舅一边站起身来离开饭桌,一边大声回怼道。
大家见势不妙,急忙都过来想拉住二舅,但二舅铁了心的要走,谁拉都不回头。
外公也高声的叫道:
“莫拉他!随他去吧。”
一帆风波之后,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去了,我还留在外婆家准备开学才回去,二舅一家也彻底搬去了下面,甚至不让他的儿子再到外婆家来玩。
外婆家的房子应该是解放后分到的,四围是土墙,中间是夹壁木构小青瓦结构的老式旧房子。
中间一间堂屋,左边一间原来是二舅一家住的,右边一间是外公外婆、小舅、桃姨住的,堂屋的后面是二舅结婚后新起的一间土墙房,它被一分为二,大部分是二舅的厨房,小部分隔做另一间作为桃姨长大后的闺房。
外婆的房间摆了两大张阵旧的老式雕花木床,陈7字形,窗下是一张大书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有的门都开在靠窗的那一边,窗外是宽宽的檐芜。
外婆房间的外面是一间后加的石头砌的大大的偏房, 兼作厨房与猪圈,这间房和另一头的二舅家加盖的一间偏房,都是突出去一截和檐庑成一条直线,加上正房刚好成三合院形把檐庑包在中间。
檐庑大约二米宽,他是一家人的休闲娱乐处和饭厅,下面一级是地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