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破败的教堂上,一对鹳鸟在上面筑巢,此刻大家都在庇护所外面的草地上吃着早餐。大家这几天翻越比利牛斯山都累得够呛。我的脚上长了好几个大水泡,我临睡前用针把它们给戳破了,接下来的几天它们不时地带给我疼痛感。
处理水泡其实有一个很好的技巧。在睡觉之前,将带了线的针穿过水泡,把线留在水泡内,第二天水泡里的液体就会被棉线给吸收掉。
按照指导攻略,今天我们应该走到22公里以到达Estella。
“Sibo,Emilio,我和Yasna和Denis有个想法,今天我们慢慢走,如果走累了就找地方野营,明天再去Estella,在Estella住上一晚。
我勉强能答应,因为我预留了几天时间用来休整,只要7月5号到达圣地亚哥就行了。我看了一眼Emilio,他也觉得可以。大家相处得都非常愉快,加上这几天穿越比利牛斯山,确实都身体和心理都很辛苦。我的膝盖旧伤犯了,每次停下来都会巨痛难耐。
今天的路相较于前几天好走了很多,从此刻开始,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徒步,朝圣之路的魔力,我也开始感受到了。
第一种魔力,友谊。
在写这些故事前我都征询过小伙伴们,他们允许我写下他们的人生经历。
Sebastian,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得到父母的照顾,他是他祖母抚养长大的,他是个嬉皮士,结束朝圣之路就打算去葡萄牙的“乌托邦”农场工作。他对人生没什么追求,能过得开心就好。
Yasna,一位善良的德国姑娘,她是个艺术家,脾气非常好,而且也很温柔,她最喜欢的口头禅,带着德语口音的“Nice”
Denis,一位有点另类的意大利小伙,后面的故事我会写到他的一场小冒险。他身上总会有大麻。我曾经问过他“Denis,你为什么来走朝圣之路?”
“为了提高我的英语!”他带了本意大利英语字典,每天就像在国内上学一样死记硬背,但他的英语也没怎么提高。
Emilio,一个干了15年土木工程师的意大利人,他的故事在后面的文章里我会写到很多。
我很喜欢这个团队,大家都很善良慷慨。经过昨天那场雨水的洗礼,大家果然都心理上精疲力尽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会要负重徒步。我知道人感觉疲惫不是因为生理的原因,如果是生理原因,人就会晕厥倒地。
上午11点,我们抵达了一个小村庄,Sebastian和Emilio买了今晚的食物,我们计划今晚做烧烤吃。
在西班牙毒辣的阳光地炙烤下,大家身心俱疲,在离Estella 5公里的地方我们决定宿营,这里有一间破败的教堂,一块完美的草地,还有一个烧烤用的石台。一位法国人Jean Bastique走了过来。
“你们准备在这里宿营吗?
“是的,顺便搞个烧烤。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太棒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Jean Bastique从去年Covid开始就在到处徒步,他拄着一根树林子里找到树枝,走了快一年多了。
大家分工明确,随着时间,阳光变得越来越温和,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我也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我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内心很久都没有过如此地宁静。
吃完晚餐,我钻进了睡袋,随着太阳落下,慢慢星空出现在了苍穹之上。我想起了我这辈子第一次野营,那还是我在大学的时候,跟几位朋友在内蒙古的沙漠里宿营,我们离开了营地,躺在一座小沙丘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时不时还能看到流星。看着星空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吃过的苦啥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