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到约会的地方了。她拍拍巴掌,这是暗号。
却没回答。那花球,又迟到了。
没回应,却听到狗叫。兰兰才要躲,花球已从树后闪出了。“鬼东西。”兰兰欢欢地叫。她扑过来,叫花球搂了。兰兰喜欢他的搂,也喜欢他的吻,都有激情,都像男人,都带了花球特有的疯。心遂成小鹿,乱跳不止。
这感觉,少有。婚后,一切都迟钝了。心上也庥了层垢甲。一切,都浓浓地浑,就把生来本有的梦浆了。没梦时,那日子就不是过,而是熬了,像熬中药一样,在苦水里滚,在药水里泡,被生活的炉火煎着,早不见本来面目了。
她像被拴在磨道里,除了沿那既定的轨通转圈,除了听那单调碜牙的石头摩擦,没有别的色彩。待尺把厚的磨盘变薄时,青春就没了,青丝被鹤发取代,水红叫皱纹覆盖,细腻被风沙吹去,浪漫叫穷困吞噬。一个声音,就老在心里叫“认命吧,你!”
花球轻轻抚摸兰兰的脸。兰兰流出了泪。她不想出声。她怕哭声会搅了那份宁静和韵致。她轻轻抹去泪,倚在花球胸前。她听到花球强有力的心跳。一切如梦。
兰兰和花球是真的爱情吗?不好说,花球对兰兰更多是因为寂寞所致,并不是真正的爱情,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