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29

牛珂从孟老师那出来,他知道孟老师说的风险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栗老师可能真的会向学校通报这件事,那时候真的可能会有一个人被处分。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倪霏,会增加她的心理压力,而且如果真的有处分她肯定会护着我,自己接受处分或者退出这个A班。如果不告诉她,对她实在太残忍了。她怎么能接受分手呢?”牛珂就在这样的纠结中完成了一天的课程,终于在下午放学前他做了决定。

晚上还是照常送倪霏回宿舍,他这次拿出了很多两人的情侣笔和自动铅笔给倪霏,解释说是高三以后没时间买,所以今天先多带几只给倪霏。倪霏难得这样开心,她以为今天孟老师失败了,牛珂经受住了考验。接下笔,蹦蹦哒哒回宿舍。

第二天放学前,牛珂递了纸条给倪霏要她放学等一下。倪霏的第六感告诉她:痛苦马上就要来了。但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一分一秒等待着下课铃声。

同学们都回家了,教室只剩下两人。倪霏迟迟等不到牛珂开口说话,已经猜到会是怎样的情景了。但她不想打破沉默仍然抱有幻想。

“我们,分开吧!”牛珂的声音颤抖,说完转身,想从后门出去。

“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吗?”泪水从眼角划过,倪霏冲过去拦住正要走出去的牛珂,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

牛珂没有拒绝,也不做任何回答。放学后的教室里空荡荡,倪霏的心也乱蓬蓬。之前两人明明说好不管老师说什么,都不会放弃对方。为了能在一起,两人和父母做了成绩承诺。

可现在,牛珂一言不发。倪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本以为两人已经经受住了考验,不管班主任怎么暗示、嘲讽她配不上牛珂,她始终都没有放弃。孟老师到底说了什么?

返回教室拿东西的女同学突然闭上嘴巴,停下脚步,手搭在敞开的门把手上,等待教室内的两人反应。显然,对面的牛珂已经发现了有同学看着两人抱在一起。他匆忙甩开倪霏离去。剩下满脸泪痕的倪霏和不知所措的同学。

倪霏一步一步挪回宿舍,这百米路程显得那么遥远。快到寝室锁门时间了,梅丽丽以为倪霏还在班级复习,高三的学生压力都很大,况且她一直说自己想去哈工大读书,为了这一目标,倪霏每天都复习到很晚才回来。

丽丽等了好久还没见倪霏,准备去教室找她,刚走到一楼门口就看到了呆坐在楼下的倪霏。丽丽以为是学习压力压力太大导致。见倪霏迟迟不动弹,丽丽觉得不对劲,低头去看才发现倪霏面无表情像丢掉了魂一样。大概明白倪霏应该是被分手了,于是扶着她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倪霏怔怔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任凭眼泪流下。丽丽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平日乐观爱笑的女孩最近一个月完全变了一个样,担心她想不开,试图来劝解。

倪霏依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倪霏突然踉跄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礼盒,里面装满了棒棒糖。这些都是牛珂平时送给她,她舍不得吃就放在抽屉里。这一放就是几个月,放到抽屉都塞不下了。

倪霏捧起这些糖果轻轻地放在床上,好像担心一个不小心把糖果摔碎了。她又重新坐回床边,盯着一颗一颗标着日期的糖果,就像看着当天的牛珂一样。她在糖果堆旁慢慢躺下,回忆起这些糖果的由来,笑了起来,可笑容那么不真实,一会儿又哭出声来。就这样哭哭笑笑中,倪霏在这堆糖果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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