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顷王姬壬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本想威风当老大,结果

一、王座上的孤儿

你见过一个刚出生就失去父亲的天子吗?周顷王姬壬臣便是。公元前618年,当这个年轻人接过,父亲周襄王的王位之时,他早已不是,那个被诸侯敬畏的“天下共主”,而是一个,坐在空荡宫殿里的孤独身影。

他出生在洛邑的王宫,却从未见过,西周时期的繁华——那时的周天子,能号令天下,诸侯争相朝贡,礼乐征伐皆出自天子之手。

姬壬臣从小接受的还是那套古老的周礼教育:如何祭祀天地,如何接见诸侯,如何主持大典。

可当他真正地坐上那王位之时,这些知识宛如一本已然过时的地图,在那里指引着一条早已经消逝不见的道路。

他穿着天子的冕服,不过那冕服,却似乎带着岁月的痕迹,显得有些陈旧;他坐在象征权力的龙椅上,可脚下的土地,却是一片,财政枯竭的废墟,仿佛被时光遗忘在角落。

王畿之地,仅剩下了洛邑周边,那一点可怜巴巴的地盘,就连养活王室这件事,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姬壬臣的名字“壬臣”自身就有着一种嘲讽的意味。“壬”在天干里排第九位,代表着水,暗含着温顺柔和的意思;“臣”则很直接地展现出了他的处境:一个名义上是君王,可实际上却得向诸侯弯腰低头称臣的“臣子天子”。

他不是第一个陷入这样困境的周王,不过却是第一个切实清醒地接纳这一现实的人。

春秋第七位王:周顷王姬壬臣

清醒的无力:周顷王姬壬臣与那个被遗忘的五年

二、继位:一场没有掌声的交接

公元前619年,周襄王(jia)崩。按理说新王继位,本应是举国同庆的大事,可姬壬臣的登基仪式,却简陋得令人心酸。没有诸侯前来朝贺,没有远方的贡品堆积如山,只有几个老臣,在空旷的宗庙里默默行礼。

晋国正忙着与楚国争夺郑国,齐国在东方自顾不暇,秦国与晋国打得不可开交,谁还有心思去关心周天子换人了?

姬壬臣心中,很是明白,他所接手的,并非一个完整的国家,仅仅是个,虚有其表的空架子。他的父亲周襄王,在位三十三年,靠着晋国的扶持,才颇为艰难地维持住王室的表面荣耀。

可到了他这里,就连这点荣耀,都快要保不住了。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发布诏令去指挥诸侯,而是派人去,清查国库。一查之下,令人大吃一惊:国库中的钱粮,只够支撑王室半年的花销。

按照周礼,新王继位后应向诸侯"告丧",请他们前来吊唁先王并祝贺新君。可姬壬臣连派使者去各国的路费都凑不齐,最后还是靠鲁国一位大夫的私人接济,才勉强完成了这一仪式。这就是他的继位:没有威严,没有权力,只有一份清醒的无奈。

三、无为而治:清醒者的坚守

如果说周顷王有什么“作为”那就是他什么也没做——但这恰恰是最难能可贵的。在春秋中期,这个诸侯争霸、礼崩乐坏的时代,许多周王还幻想着恢复昔日的荣光,不断向诸侯伸手,要钱要权,结果反而加速了王室的衰落。而姬壬臣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低调地维持基本的礼制,不折腾不妄为。

他明白在晋楚争霸的大局之下,任何企图,恢复王权的举动,皆是自取其辱。所以他不再如先王那般,派人去调解诸侯之间的争端;也不再要求诸侯,定期前来朝贡。

他只是静静地,在王畿内维持着最为基本的祭祀活动,尽管祭品简略,礼器陈旧,但他始终坚持,每年都举行,即便只是象征性的。

有一次负责祭祀的大夫向他哭诉,说就连更换祭器的那点铜钱,都难以凑齐了。姬壬臣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说道:“铜钱可加以省俭,礼却万万不可废弃。

用陶器去代替吧,不过仪式绝不能有所减少。”这句话被记录在宫廷日志之中,却成了他五年统治期间为数不多的“政(ling)”。在他心中,周礼乃是周王室最后的尊严,即便仅仅剩下空壳,也得守住这壳该有的模样。

四、无声的五年:大国博弈中的背景板

姬壬臣在位的五年(前618-前613年),正是春秋中期最为精彩的诸侯争霸戏码上演之际,

楚穆王率军北伐,接连征服了郑、陈等国;

晋国由赵盾掌控大权,内部卿大夫集团开始崭露头角;

秦晋之间战火连绵不绝,河曲之战打得天昏地暗。

可这所有的一切,与周王室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记载的一次“外交活动”,发生在前616年:楚穆王派人送来一份“礼物”即几车粮食和布匹。名义上是敬献天子,实际上只是路过时的顺手之举。

使者连宫门都没进,就将东西放在城外,接下来离开了。姬壬臣派人去收下,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敢多说——他清楚这根本不是对天子的敬意,而是楚国向中原扩张时所展现出的一个姿态。

晋国与楚国在中原酣战之时,打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双方皆曾派遣人员,前来“问询”周天子的看法。

但这并非真正的尊重王权,而是一种,在政(zhi)层面的表演:晋国想要借助“尊王”这样的名义来稳固其霸主地位,楚国则希望通过“问礼”这种方式来展现自身也处于周礼体系之中。

姬壬臣看透了这一切,每次都只是简单回复"知道了",从不发表实质性意见。

他知道一旦表态,那就如同把自己牵扯进诸侯的纷争之中,最终仅仅会加快王室的覆灭。

五、平静的终结:一个天子的谢幕

公元前613年,一个秋日,姬壬臣在洛邑王宫的寝殿中,安静地闭上了双眼。没有那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戏剧性的政(bian)发生;甚至连临终遗言都未留下。他宛如一片落叶,悄然无息地从历史的枝头飘落下来。

他临终前只说了一句话:"告诉匡儿,礼不能废。"然后便再无声息这个曾经的天下共主,死时身边只有几个老臣和宫女,连像样的丧服都找不到几件。

他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没有惊天动地的功绩,也没有遗臭万年的恶行——在那个诸侯争霸的时代,一个天子死得如此平淡,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

六、求赙:王室最后的体面

姬壬臣去世后,他的儿子姬班继承了王位,当上了周匡王。按照周朝的规矩,天子死了,要举行盛大隆重的葬礼,而且葬礼的费用得由各个诸侯国一起出。

但实际上呢,当周匡王派人到各个诸侯国去“求赙”也就是请求他们资助丧葬费用的时候,大多数诸侯国就跟没听到似的,把这事给搁一边不管了。

最后因为鲁国跟周王室是同一宗族,基于宗亲的这种关系,才由大夫叔孙得臣送来了一些钱,这才让姬壬臣的葬礼勉强给办了。

这一事件,被《左传》所记载进而成为后世“礼崩乐坏”这样一种情形的典型例证。

但很少有人思考:为什么偏偏是鲁国伸出援手?

因为鲁国是周公的封国,对周礼最为重视,

在其他诸侯的眼中,周王室已然毫无价值;但在鲁国人来看,即便天子已丧失实权,周礼所蕴含的尊严,依旧值得去维护。

姬壬臣生前,默默地持续地坚持着那些仪式。在这一特定的时刻,终究展现出了其重要的意义——它让一个正处于濒临灭绝境况之中的传统,留存下了一丝生机。

七、清醒的末代君主

姬壬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明君,亦非昏君,而是一个极为罕见的“清醒者”。他清晰地知晓,周王室已然无力回天,却不像部分君主那般沉溺于幻想之中,也不像另一些君主那般胡乱加以折腾。

他的“无作为”,并非缘于无能,而是因为他明白,在那个时代,任何妄图恢复王权的举动,皆是徒劳且甚至危险的。

他选择了一条中间道路:放弃对权力的幻想,不过却坚守礼制的底线。在他看来,周王室的价值并非在于控制多少土地、拥有多少军队,而是在于它乃是周礼的最后守护者。

即便仅仅只剩下一个空壳,也需让其保持形状,只因一旦这个壳彻底破碎,中原文明便真的要陷入彻底的混乱了。

这种清醒的无力,比任何英雄主义的挣扎都更需要勇气。面对历史大势,他没有选择做无谓的抵抗,而是选择了有尊严的退守。

这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作为",但在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这种退守本身就是一种坚守。

【相关权威参考来源和文献:《史记・周本纪》《左传》《春秋》《竹书纪年》《国语》《逸周书・谥法解》《清华简・系年》《通志・周纪》《太平御览》《文公・文公十四年诸侯结盟周朝争王齐楚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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